,也没幸灾乐祸的心理,只有心有戚戚焉的不胜唏嘘。
他说:黑暗中看见一线曙光,而自己呢?
这两年来,她一直躲在壳里,不见天日,对别人的眼光也抱以不信任的态度;相对地,别人对她过去那一段,也在她的人格上画上一个问号。
稍后,立行和杜智明也走出来了。
“杜先生,希望在正式签下法律诉讼委托书时,杜太太能在场。”
“会的。”
两人握手,立行就送杜智明出去,而杜智明临出去前,只瞧她一眼,并没有跟她打招呼。立行送走杜智明又回来。他站在她桌前,定定的审视她许久。
张若瑶只把头压得低低的,并不理会他的眼光。
这时,他绕到桌子另一头,站在她身旁,交臂环抱在胸前,身体则倚靠在桌边。
“我想听听你的看法。”立行说。
“没有意见。”
“怎么会没有意见呢?你应该感同身受才是。”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张若瑶抬起头来,怒瞪他说:“你是要问同是引诱男人的女人的想法吗?”
“若瑶,你明知道我不是这个意思!”立行颓然放下手臂,垂在身体两侧,蠢蠢欲动,想去拥抱她微微抖动的身体。
“我什么都不知道,我只知道你心里充满矛盾,你很想相信我,却又不断地用审判的眼光来研究我。”
“我没有,是你对别人的眼光太敏感了。”
立行想去拥抱她,表明他的心迹,但她陡然起身离位,使他的双臂扑了一个空。
“我说过我不想再追问你的事,我现在只想问你对杜智明这个人和他这个案子的意见。”
“我没有一眼看穿他人的本事,所以不论是对人,或者是对事情,我都不予置评。”
“若瑶,杜智明是你的旧识,现在又出现在你面前,已经不是过去式的人物,我想知道你们的关系。”
张若瑶拿起皮包就往外走。
“你不想让我知道你们以前的关系,因为他是你以前的情人吗?”立行在她踏出去之前,飞醋抢快的脱口而出。
“你混蛋!”
砰一声,她夺门而出。
***
张若瑶从公司直接回家,当她在皮包翻出钥匙,才要插入门孔时,突然地从楼梯间间出一个人影。
“张若瑶。”杜智明丢下手中的烟,用脚踩熄它。
“你怎么会知道我住在这里?”她惊疑的问了之后,脑子灵机一转,立即就想到了。“那天是你在跟踪我!”
“对,不过你不要害怕,我并没有恶意,只是想私下跟你谈话,可是一直找不到单独相处的机会,万律师一直陪在你的身边。”
“我们没有什么好谈的,你不必白费心机了。”
张若瑶绷紧全身,拿着钥匙努力想精准的插入门孔,可是她的手抖动的太厉害了,不仅没有将门打开,反而将钥匙抖落在地上。
杜智明才向前跨一步,张若瑶惊呼一声。
“你要干什么?”她整个紧贴在门板上。
“我只是想帮你捡钥匙而已。”他蹲下来拾起钥匙,然后伸出去想交给她。
她很快地从他手中拿回钥匙,又试着要开门。
“张若瑶,我说几句就走,不会对你怎么样的。”杜智明无奈的补说一句。“你看我惹的麻烦还不够吗?”“你活该!我不会同情你的。”
“我不求你的同情,只求你能原谅我。”
“原谅你?”张若瑶转身看着他,冷笑一声。“你要求我原谅你?杜智明,你是害怕我告诉立行你无耻的行为,不愿接下你的案子,所以你今天才来求我原谅你。”
“不是的;早在二年前,我就想跟你说抱歉,只是一直得不到你的消息。”
“不必了,我永远都不会原谅你。”
“我知道,可是我还是要说,不然我的良心永远都会不安。”
“你还是那么自私,永远只想到自己。”张若瑶挖苦的说。
“我从不否认自己很自私,但是我也不是一个坏人。”杜智明说:“当初你进公司的时候,我真的深深的被你吸引住了,迷恋到想跟我的未婚妻解除婚约,可是你却不领情,甚至还在老板的面前告我一状。”
“那时候你纠缠我的方式,严重困扰我的生活,我很害怕,不得已才请老板出面,可是我没想到他会调你的职。”
“当发生那件事之后,他来找我,说必要时要我出面作证,说你在公司也曾引诱我,刚开始我犹豫一下,后来才答应了。”
“你当然会答应,因为你怀恨在心。”
“这只是其中一个原因,最大的因素是他对我诱之以利。”杜智明一脸悔不当初的说:“后来,我真的后悔,就离开公司了。我知道这件事带给你很大的伤害;对不起,张若瑶。”
他们之间出现短暂的沉默。
“张若瑶,”杜智明伸出手来,张若瑶并没回应!他又放下手来。“不管你原不原谅我,能亲口对你说出来,心中算是放下一颗石头,以后我不会再出现你的面前。”
杜智明说完便转身要离去。
“杜智明,”张若瑶叫住他,并主动伸出手来。“希望你能安然度过这一次恶梦。”
“谢谢。”他激动不已,双手紧紧的包住她的手。“我衷心祝你幸福,你跟万律师。”
“若瑶,你回到家我就放心了。”立行不放心的赶来时,看到这一幕,既惊愕又愤怒的瞪视他们。
他们俩也没想到立行会在这时候出现,一时愣在原地。
“你们”他怒不可遏,投以凶狠一眼,拂袖而去。
“立行,不是你所看到的那样。”她回过神来,立即甩开社智明的手,随后追了出去。
立行心里着实又气又恨,双眼喷出火焰,紧握双拳,大步疾走,一副要噬人的可怖神情。
张若瑶一路奔跑追赶他。
当他们来到公园外,再要转入立行住处时,张若瑶总算追上他。
“立行”她拉住他的手臂,微弯着身子喘息。“你要相信我,事情并不是你看到的那样。”
他抖掉她的手,然后愤恨的抓起她的双肩。
“我不听别人怎么说你,可是今天是我亲眼目睹,你还要我相信什么?”说着,他又突然放手,恶狠狠的逼视她。“我告诉你,这世上没有什么比眼见为凭还来得真实。”
“立行,你先听我说,我和杜智明是”
“不需要,你以前不想说,现在也不必说了。”
“别人可以诬赖我、抹杀我,可是你不能。”张若瑶双手齐拉住他的右臂,摇怜乞爱的说:“在法庭上,一个人还没有定罪之前,不是有权利替自己申诉?你是律师,难道你连这个机会也不给我?”
“张若瑶,太迟了,我相信我所看到一切。”
“这么说”她头微微的说:“你已经定我的罪。”
“对。”他面无表情的说。
“我懂了”她缓缓的松开手,一边向后退去,一边说:“我知道我再说什么也没有用,你不会再相信我;也许在你心底的某一个地方,一开始就存在一个问号,今天你看到了,只不过要证实自己是对的而已。”她忍不住的汶然泪下,哭得伤心。
“没用的,你的眼泪对我已经起不了任何作用。”立行无动于衷的僵立着,冷然的注视她。
“谁说我流眼泪来着,我只是”张若瑶倔强的用手背拭泪,可是泪水就是止不住,淅沥哗啦直泄而下。
她上不住伤心的眼泪,掩面转身而去,无力的垂下纤弱的双肩,沉重的走去。
立行强力的克制自己情感,依然僵立原地,见她渐行渐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