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r /> 枫介的对面,桑原慎二甚至没有带一位辩护律师。
可能他也被折腾得够呛吧。
何况,枫介环顾四周发现,远藤、莫里耶、薇娅,为了避嫌,竟然都没有如约出庭。即便是请律师,这种多余的事情他们也是不会替桑原负担的。
桑原慎二看了看手中的稿纸,吞了一口口水,继续道:“……谢谢法官。某月某日八时三十六分,我和死者掘口美奈穗在被告佐山枫介家中的客厅喝茶。此前,我多次作为女主人邀请的客人前往被告佐山枫介的家中,而被告也默认了这一行为。
然而,当天晚上,当我们正在闲聊时,作为男主人的佐山枫介对我和掘口小姐突然产生了恶劣情绪,认为我们有男女之间的不正当相处,并要求掘口小姐做出自己清白的证明。
掘口小姐难忍其辱,宁死不从。佐山枫介就在一气之下杀了掘口小姐,并且对我进行了要挟。企图以人身安全为条件,让我对某某政府机关部门进行恐怖袭击。幸好在远藤盛平先生的领导下,该部门及时排除了险情,即便如此,佐山枫介仍然私闯该部门大楼,夺走了近200人的生命……”
“相关证据已经由原告人桑原慎二、某某政府机关处长远藤盛平提供,下面请被告人发表答辩意见。”
枫介听了桑原慎二的话,早就感到一阵眩晕。
可是即便如此,他也没有责备自己为什么当时不下手狠心一点,真的把桑原慎二杀掉。
或许什么事情都没了。
但是,更或许,枉杀他一个,还有下一个。
就这样吧。
他一个人,怎么能阻挡住,整个世界的恶意。
“……我没有辩护意见。”枫介答道。
“所以说,你承认自己杀害了掘口美奈穗小姐了?”法官道,“如果是这样,法庭将认为你主张进行有罪辩护,我们将不再组织陪审团进行案情事实的认定。”
“我……”
枫介的嘴张了张,感觉到一种无力感。
他突然觉得,自己就像十几年前的父亲。
“在法庭上,他唯一承认的罪行,就是杀死了远藤有咲。”
枫介的脑海中突然浮现出了这句话。
父亲和母亲之间,到底发生了什么?
“你的父母,可能不算什么完美的圣人,可是我们尽了最大的努力,去做一个好人。”
母亲是这样告诉他的。
他们一定受了天大的委屈,才不说、又不怨。
父亲也是吧。为了自己心爱的女人,不得不承认强加于他身上的罪恶。
而真正杀害枫介母亲的男人——他心中隐隐猜到——能让父亲承认的唯一原因。
是发妻的宝贝弟弟——远藤盛平。
正在枫介思绪翻涌之时,一个熟悉的声音响起了。
夏目友文。
……他、他果然还是来了。
“法官大人,请允许我陈述另一个事实。被告佐山枫介患有严重的精神分裂症,并且被认定为的轻度残疾。他在一定的情况下的行为无法自负刑事责任……”夏目从观众席上站起,眉头深锁,语气也变得有些急躁,“而且,掘口小姐之前和桑原先生确实有着不正当关系。出于这种考虑,请法官酌情……”
他的话还没说完就被法官打断了:“观众席成员不允许对判决做出质证!意见驳回!请法警将这位先生请出去!”
枫介冲夏目笑了笑,微微摇了摇头。
“多谢你。”
如蚊蚋的声音穿过法庭大门传到了夏目的耳朵里。
“我承认我的一切罪行。”法庭内,枫介微笑而平静地道。
声音洪亮得有些刺耳。
夏目绝望地闭上了眼睛。
你可千万别死啊。我的搭档。
我还要…亲手了结了你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