间,脸上突如其来一阵水珠,忙站起身来,这才看见不知何时站在身边儿的十三同十四。
我心里暗叹这两个人难道不是一个四爷党一个八爷党,怎么整日里混在一块儿。见两人笑得欢快,十四指着我对十三说“你瞧她那样子,和只落汤的猫似的,偏偏还是只呆猫。”我低头又见身上刚换的衣服变得颜色深一块儿浅一块儿,看向四周只有两人贴身小厮站在一旁,这才拿起手里的伞对着两人打开。
他们肯定想不到我会这样“反击”,一个个捂着脸叫道“慕尔,慕尔,别别别!”
我哪里听这些,这阵子虽没受委屈,但自由惯了的我哪里能一下子适应,闹了一会儿,这才把心里郁结的浊气都排了出去,虽然外间还在下雨,天气潮湿又闷热,我心里却畅快极了。
我斜坐在亭子边儿,时而有雨水飘进来也不在意,十三同十四坐在亭子中的桌前,拿着帕子擦脸。
“我还以为她入了宫总会收敛些,没想到啊,没想到!”十三将用过的帕子甩给一旁侯着的太监。
十四扭头说“我算是看明白了,就她这个牛脾气,指定是改不了。要是哪天她变得谦顺有礼了,我一定要惊的下巴都掉了。”
听他这么说,我才感叹到原来他们心里我的形象竟然是这样。收起雨伞来到他们面前恭恭敬敬行了个礼,张口说“奴才兆佳·慕尔给十三爷、十四爷请安。”
还未起身,就听见鼓掌声,抬头看见十三拍着十四的肩膀,十四歪着头一脸复杂的看着我,手里不由鼓着掌。
“你可真行!”十三笑着说道,说完正色道“看来你过得不错,我们也不必担心了。”
“谁担心她了,她还用担心?应该担心她欺负别人吧!”这个十四,又恢复了他吊儿郎当的一面,我瞧着他的神色,又想起八阿哥府那时他满眼的担忧,看来老虎总把真情展现给信任的人,十四这只纸老虎也不例外。
“谁说你了!”十三指着他反驳。
“怎么,还有谁?”十四听了到还来劲,不依不饶要一个结果。
最后十三只得拿弘晖挡枪,十四这才作罢。
说话间,外面从暴雨转为淅淅小雨,雨滴呈针状,被风吹的倾斜、拉长,他们二人也要去面见康熙,我举起油纸伞走在铺着鹅卵石的路上,看着四周快步走着的宫女、太监,恍惚间看见入宫第一天的自己,未曾想几个月后就能这样清闲地举着伞寻找落花。
饶了几个弯,找到同行的宫女们,远远看见菱悦身子不稳,快步上前想扶住她,两人却都失去重心倒在泥地里,睁眼看见对方花猫般的脸都大笑起来,身边的人刚刚扶我们起来,笑声未停,就见远处有一队人马走来,几人簇拥着一位穿着莽绿色衣服的人,我们中资历老的宫女告诉我们来人是皇上,大家立刻跪倒伏地。
我听到脚步声在我们身慢下来,一个沉稳的声音问道“这是在做什么?”
刚才的那位宫女答道“回皇上的话,宜妃娘娘近日夜间总歇息不好,奴才们提问合欢能安神,于是禀了总管出来,只是不巧遇到下雨,这才耽误了时间。惊扰圣驾,奴才们罪该万死!”说罢俯身在积水的地上磕头。
“无碍,朕只是顺道过来,不怪你们,你们担心主子,该赏。”他到没有怪罪的意思,说罢命人打赏,我们一行人又是磕头谢恩。
康熙却还不走,略带疑问般问道“刚才你们在笑?”
见菱悦呆在一边,我连忙说道“回皇上话,奴才们想着‘有花堪折直须折,莫待无花空折枝’,一时没拉稳布袋摔在地上,泥溅了一脸,这才笑起来。”康熙听了我的话沉默了一会儿才叹道“你这丫头读诗倒还不少。雨一时半会儿停不了,你们先回去罢,朕忙完了手头的事儿去瞧瞧你们主子。”
未曾想这就是与康熙的第一次见面,看着他的背影,也许是平时里注意锻炼、饮食,此刻的他身形挺拔,步伐稳健,周身散发着帝王的威严气息。身边的太监为他举着伞,侧站在一边,康熙身上没有丝毫雨水,那太监的衣服已经湿透贴在身上,雨水顺着他的帽子滴落下来。
“别愣着了,咱回吧。”菱悦拉着我起身,一边走一边继续说“主子听见皇上要去看她一定高兴。主子高兴了,咱们这些做奴才的也不用整日里担惊受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