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了。”
常淙手心蓦然出了一层冷汗,他眸色一沉,连忙抬眼仔仔细细的观察双城的神色。双城神色不耐的扭过头去,“别看了,我什么都没想起来。”
许久,常淙才收回心神,他思及王爷的吩咐,迅速编织了更加另人信服的谎言,“嗨,说你脑子摔傻了,你自己还不信!咱们王府跟叶家有仇,也不是一天两天的。当年王爷同当今圣上争夺皇位,叶家那位帝师给王爷使了绊子,险些让王爷背上谋权篡位的污名。可即便如此,王妃和未出去的世子,还是在那次动乱中,一死两命。你说咱们王爷能不恨叶家吗?你要是喜欢上叶祯,那不就是拿刀往王爷脖子上架?王爷岂能容你?”
双城道:“既然是叶家祖上做的孽,那同叶祯有何关系?叶祯当年才多大,还能去挖师父家的祖坟了?”
常淙吓得连忙去捂双城的嘴,他惊道:“你疯啦!你不知道自己现在是谁的人?这话你在我面前说说就算了,这要是被魏津听见,再传到王爷耳朵里,你舌头不想要了?”
双城将常淙手打开,他闷闷的想:若是有朝一日王府真跟叶家水火不容,他到底是站在李殷身边,还是站在叶祯身边。
恍惚间,他想起先前叶祯将他按倒在床上亲吻,总觉得浑身的血液一下子冲上了头顶。有些温热的液体缓缓从鼻孔里流出。
双城伸出手背擦了擦,擦到了一手的血。他见小船已经行到先前那条渔船边上。刚要起身上去,哪知脚下一软,整个人直挺挺的往江水里跌。
这下常淙也不想坏主意了,连骂人都骂不出来了。他上前一大步,两手将双城紧紧揽在怀里,伸手一探额头,触手滚烫。
他急唤:“双城,双城!你醒一醒!双城!”
船舱内,双城静静的躺在床上一动不动,他脸色苍白,额头上大滴大滴的冷汗顺着额发沾湿,粘成了一团。常淙拧了一块帕子,笨手笨脚的给双城擦拭。
入眼就见手臂上青筋暴起,撑起来的皮肤下面,隐隐有条状物缓缓流动,十分可怖。
常淙咬牙,从怀里摸出一个青花小瓶,迅速从里头倒出一粒药丸来。掰开双城的嘴,硬塞了进去。许久,他喘了口粗气,神色幽幽道:“双城,真的对不住了。以后你就会明白,其实王爷这么做,也是想保护你。”
不知过了多久,双城缓缓从睡梦中醒来。他眯了眯眼睛,外头的光线一下子洒了进来。府里的小丫鬟端着盆热水打外头进来,一见双城醒了,立马脆生生的唤道:“二爷!你醒啦!大人回来了,正在前厅喝茶呢!”
双城一听叶祯回来了,精神为之一震,他起身一阵头晕目眩,许久才缓过来神。不动声色的往房梁上一瞥,没瞧见常淙的半点影子。小丫鬟将水盆放在架上,翻箱倒柜的扒出一套衣裳,二话不说就替双城宽衣。
她道:“二爷!你总算是回来了,奴婢跟秋茗想死你了!”
双城微微一愣,他用拳头堵住唇,轻咳一声,“那个……你……”
小丫鬟立马反应过来,声音脆生生的,“二爷!我是茯苓啊,爱吃茯苓饼的那个茯苓啊!你连茯苓也不记得了吗?”
结果就是,双城还真就不记得茯苓了。他摸了摸鼻子,颇为尴尬的笑了笑,“想必你也听你们家大人说了。我死里逃生之后,从前的许多事情都想不起来了。”
茯苓眼眶一下子就红了,她抽了抽鼻子,小声道:“可怜的二爷,秋茗还在京城盼星星盼月亮的等着二爷回去呢!他若是知道二爷变成了现在这样,指不定要哭多久!”
双城抿唇不语,见衣裳也穿好了,这才拍了拍茯苓的脑袋,大步往前厅去。茯苓亦步亦趋的跟在后面,抱着刚换下来的脏衣服,喋喋不休道:“二爷,您是不知道啊。前段时间,您突然下落不明,可把大人急坏了。大人白日要去衙门,到了晚上回来,就将自己关在书房里闭门不出。手边摆着的都是二爷从前临摹的字帖!”
闻言,双城驻足,他心头突然涌上了一股子罪恶感,好像自己正在做什么坏事。须臾,他深深的喘了口气,道:“茯苓,你们家大人真的非常在意……在意我吗?”
茯苓大力的点头,满脸认真道:“岂止是在意,是非常非常在意啊!大人对二爷可真好,从前奴婢还以为大人不在意二爷,可后来有一回大人在路上遇见了长公主府上马车。长公主说话难听,每句都在数落二爷的不是,咱们大人可厉害了,三言两语就将长公主气得说不出话来!”
双城一时感慨良多,他想,既然叶祯这么在意“叶双城”,那倘若日后,知道自己是个假的,岂不是要拿刀把他活劈了?他又忽然想起那日,叶祯揽住他的腰,吻过他的唇,之后更是同床共枕过。只觉得耳根一阵燥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