么没听说过?”
苏瑛方才回神,矜持笑道:“天下之大,雪国太小。明大人要明白,雪国之外,世间缈缈山外有山,厉害的人不计其数。”
言外之意,你的眼界太狭隘了。
“不愧是去过寰朝的人,眼界就是不一样。”
明山酸溜溜地躺回藤椅上,余光中瞥了宣于唯风一眼,哼道:“我也想去寰朝走一趟,看是不是如传言那般遍地黄金。这个糟糕透顶的地方,我真是待烦了。”
宣于唯风放在膝盖上的手指缓缓收紧,但他的神情依旧冷漠疏离,一张棺材脸看不出一丁点儿的波动。
明山失望地收回视线,瘫在椅子上不吭声了。
苏瑛左看看右瞅瞅,霎时间恍然大悟:原来如此,两位大人竟是……怪不得……
哎,真看不出来。
苏瑛回去的时候,突然觉得很寂寞。他想沈牧了,迫切想摸到沈牧的脸。
……
宣于唯风找到将军白霆,问起当年事,话刚问完,就发现白霆表情有些窘迫。他赶忙将苏瑛的猜测说出来,咬定故事里可以找到凶手的线索,生怕将军一生气,就甩袖跑了。
明山坐在茶几前,嘬了半口茶,也急急催促:“有什么不能说的?又不是干了什么偷鸡摸狗的事情。咱们都是自家人,没什么好遮掩的。我的嘴巴严,不会传出去的,不过换作宣于唯风的话,可能会添油加醋地乱说。”
宣于唯风立即吼回去:“添油加醋说得是你自己吧?!”
明山撇开脸,看亭外好风光。
将军白霆失笑道:“也没什么不能说的,只是当时年少轻狂,做了些出格的事情。”
那时候渡景还在,晏熙也在。
他记得很清楚,那是吟霜楼选花魁的日子,他去看热闹,喧嚷拥挤的坐席里唯独晏熙一人相貌是顶顶拔尖儿的,气质清傲雅致极其出彩,即便是简简单单地坐在那儿,他的目光也不由得被吸引了去。
渡景的相貌也是上等,但气质较内敛,坐在晏熙身旁,风头尽数被夺走了。
弄月姑娘得了花魁的头名,白霆想,他是喜欢弄月的。
弄月姑娘的初夜是价高者得,他本是王室出身,不缺钱,可当晏熙的十万两黄金、十斛珍珠甩到脸上,他经不住吓退了。
出手如此阔绰,绝非寻常人家的出身。
当晚粉海棠、白梨花一夜春风,锦城无处不飞花。白霆略有失望地坐在吟霜楼门前的台阶上歇息,坐了一会儿,起身正要离去的时候,他看见了站在一轮明月下的渡景。
渡景纹丝未动地站了两个多时辰,直到晏熙春风满面地走出来,讲弄月姑娘是如何如何地温婉可人,身段儿如何柔软、声音如何娇媚,渡景苍白倦怠的脸上才勉强浮起了一丝极轻极浅的如风中碎花般的笑意。
等到晏熙走了,白霆才有机会接近讨好弄月姑娘,花了大价钱帮她赎身。
弄月怀了晏熙的孩子,他不介意,依然对她百般照顾。孩子生下来,他甚至取名“晏真”,至于“真”是谁对谁的“真心”,不曾想过。
当时府中还有一位娆夫人,是朝臣周瑾的胞妹,白霆谈不上喜欢,两者的婚事只是朝廷拉拢朝臣卖命的手段罢了。
白霆是知道娆夫人、弄月不合的,但弄月是静水一般与世无争的性子,他以为不会起太大的波澜,便没有插手两人的争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