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中无甲子,寒尽不知年。几番花开花又落,春去秋来,时光飞快地已过了六年。
在一片偌大苍郁的林园尽头,不待微风将雾吹散,是见不到其中景象的。
透着些许沁凉,树林上的烈日穿过树叶夹缝射了进来,点点的光芒铺在大地上,好像萤火虫在白天飞舞,不过是趴在地上不动的萤火虫。
霍地,在这宁静的午后,传来了孩童的嘻笑声,夹杂着踩在落叶上的声响,破坏了树林里的清静。
“嘻来抓我啊!抓不到、抓不到!”轻嫩的童音带着顽皮,像是跑入凡间的小精灵,淘气地在人间玩闹。
“你这臭小子还不给我乖乖站好,小心我告诉你娘!”微凶的女音跟在他身后,因为奔跑显得有些气喘吁吁。
一提起娘,那名不乖的小孩可就没辙了。
娘在清修,他可记得不能打扰到她。嘟嘟嘴,他心不甘情不愿的说道:“好啦!”
“这才乖。”青衫女子终于将那不乖的孩子逮着,这才松了口气。
“你乖乖的,不要惹娘不高兴,知道吗?”她替他拍去身上的灰尘。
“嗯。可是凡儿好闷呢!每天都是咱们三个人,姑姑,我们下山去好不好?”
“不行呐!城里很危险的。”若说要下山啊,她欢儿第一个不肯。小姐已经在这里定下来了,她不想冒险。
“不用怕啦!欢儿姑姑,我会嘿厚嘿哦!”小男孩蹲起马步,左手往前出一拳,右手再往前出一拳,表示自己会拳脚功夫,可以保护她。
欢儿被他逗笑了,抚着男孩的头“凡儿乖,等你大一点的时候,欢儿姑姑再带你去。”
“不好不好,凡儿不依,凡儿明天就要去,”
他又闹了起来。
欢儿拿他没办法,只好端出他娘“那你去问你娘,她苦同意,我就带你下山去。”
“好,一言为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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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知道娘不会答应,所以,当夜他连问也没问就先偷跑。等天一亮,娘发现他不见了时,他早就到了山下。
说不定运气好,还可以在娘和欢儿姑姑没发现之前回来。
哇!他真是太聪明了。
他愈想意得意,也就跑得愈快了。
殊不知,他的私自下山,为自己的父母带来了什么样的牵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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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夏和大辽又起战事。
数年前宁王与西夏王的恩怨,在西夏王的汲汲营营下,有了反扑的机会。再加上宁王的身体状况大不如前,若传闻属实,西夏要得胜,顺势占领大辽,大有可能。
王宫中,汉欣沉不住气地向王上建言,可却未能得到任何回应,王上任其王城自生自灭的作法,令他难解。
“王上,您真的要将王位拱手让人吗?”
见他不语,汉欣又续道:“您之前不是大力整顿大辽,要大辽成为历史之光吗?为何这些日子以来您停顿了往外发展边土的战事,也停止了对大辽王朝的建设,难道您不怕人民对您失望吗?”
“无所谓了。”
清宁皓贞不似以往的意气风发,昔日脸上的光采全被阴霾和失望笼罩,整个人了无生气。
这些年来,他为了王位,总是汲汲营营的争取,拼命打仗的结果,他的领土愈来愈多,可心却愈来愈空。
他有权、有势,却一点也不快乐,他清楚那是为什么。他缺少爱,本来有的,却早已葬送在自己手里。
他很迟才领悟到这些外在的东西全比不上一颗真心。
尤其是当她将真心奉上,却没有人接受,愤怒比不上一次又一次的失望,所以她走了,把他的心也带走了。
他曾经做了个梦,想起了她曾说过的梦境,为了让自己一再地由梦里见到那个令他想念的人儿,他不停的睡、不停的假寐。
不久,就传开他久病未愈的消息。
他也不去澄清,因没有必要。失去了她就等于失去生气,不如夜夜等着她入梦来。
“王上,您不能再这样下去了。”汉欣叹道。
“那就快把她找回来啊!”他大吼,找了六年,整整六年的时间,他几乎将大远的土地给翻过来了,却还是不见她的人影。
她怎能在他知道真相之后离开他,消失得无影无踪?只日日夜夜在梦中折磨他。
他不知道自己还能够撑多久,他怕自己会先离开人世到奈何桥前等她,以免自己在这样的折磨中肝肠寸断。
王上说得简单,要是真找得着,也不必花上六年时间。她若是存心躲着王上,他们用尽任何方法也找不到。
汉欣看王上自怜的模样,不禁一叹,只希望边城的将领们能撑得住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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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姐、小姐,不好了,凡儿不见了!”欢儿一早起来就没见到凡儿缠着她玩,她还以为他到竹林去了。可刚才她去找了一圈,还是没见着他的人影,她猛地记起昨天凡儿吵着要下山的事,立刻跑来告诉小姐。
“什么?”欧阳钰琳闻言惊起,凡儿不能有什么差错,她只剩下他了。
“凡儿一定是下山去了,昨天他吵着下山,我要他来问你,你回了他没有?”
欧阳钰琳摇头“他没问。”
“许是知道你不会答应,所以他没问你就直接下山了。”欢儿急道。
“我们往山下找去。”
“嗯。”两名女子匆匆地关起木门!疾步下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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难得清宁皓贞愿意走出宫外。
天子脚下的王都城繁华依旧,尽管边城战事吃紧,仍是不曾影响百姓的交易。
与他随行的只有汉欣,大队的人马只会引来百姓的注意和慌张,况且,他今天只是随兴地想尽点君王的责任,微服巡视这王城附近的状况,不想扰民。
他不经意地一瞥,却见到一群人围成圆圈,个个神情激动,不知发生了什么事。
“汉欣,去那边看看。”
两人迅速来到群众围聚之处,推开看戏的人群,他看到被人群压倒在地上、身上伤痕累累的竟是一名小孩。
“住手!”他很久没这般动怒了,这些人欺侮一个弱小的孩子让他不自觉地愤怒,看来他真的是太久未曾理会百姓的事。“汉欣,把动手的人全捉回宫去,本王要一一审问。”
“是。”闻言,汉欣动手要捉人,一群人听到他的命令立刻四处逃窜,那些没动手的人则是一脸讶然地站在原地。清宁皓贞只是想给他们一个警告,没真要审理他们,于是对于汉欣没捉到半个人并未加苛责。他径自拿出锦帕往小孩的脸上擦“小弟弟,告诉叔叔,他们为什么要打你?”
“叔叔,他们说凡儿没有银子不能看猴耍,他们要表演耍猴给凡儿看。”
不知怎地,清宁皓贞因他的话而揪紧了心。该死的!他的人民究竟是怎么回事?
“他们把你打成这样叫耍猴?”他忿忿地怒视周围的人,他们被他的眼神瞪退一步,但并没有散去。
“汉欣,方才动手的人一个也别让他们逃掉。”
该死,他的小脸上不断地渗出血水,那双水汪汪的大眼为何那般熟悉?
“王上”汉欣前进了一步,看清楚男孩的面貌后,他的脸上也出现了一丝讶异的表情。
这相同的剑眉正一样的拧着,水灵灵的大眸神似王妃,然,他只有一个地方像她,其他的皆与生于王室的宁王无异,任谁也不会怀疑他们不是父子。
“汉欣,你还不快去捉人?”清宁皓贞把怒气指向他。
“王上,您看他会不会是”汉欣犹豫着,不知该不该对王上说出他发现的事实,也许,王妃回来了,王上就会恢复生气。
“该死,先办完本王的命令!”
“他是您的孩子。”汉欣顾不得其他地大叫着。
什么?他看向怀中哭泣的小孩,再看汉欣时仍是一脸迟疑。
“王上,他跟你和王妃好像。”
他将视线移回,汉欣的话让他有如被雷击般动弹不得,脑际的所有思绪皆停止运作,往事一幕幕回笼
她带着他的孩子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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