记忆的门还没打开,
你灿烂的眼眸,
是我想要追逐的星星。
二十年前美国纽约市曼哈顿区
“她一大早溜出婴儿床想干嘛呀?”殷名飞斜倚在干墙边,冷眸充满讶然。
昨天他很晚才被老妈的新丈夫押进这栋房子,所以没见到这位早早上床的两岁小女娃。
因为他会认床,整夜都合不了眼,因此,当他听到客厅中传来——的怪声响时,他便成了一只早起的小鸟,准备一探究竟。
当他瞧见客厅里的景象时,一向冷然的他不禁傻了眼。
嘿!想不到有人起得比他还早,甚至想提早去和上帝sayhello!
早就从老妈口中得知新的家庭里会有一对华裔兄妹,只是他没料到会看到这么丑的奶娃子!
肥嘟嘟的脸颊几乎反眼睛夹成了细细的一条缝,活像个奶粉罐的直筒身材圆不溜丢的,两条比火腿还粗的胖圆短腿是全身最不可取的地方。
此时,她那两条小粗腿正踩在足足有她三倍高的天然耶诞树盆栽上,妄想一步步往上爬,她双手抓住了挂灯的电线,双脚攀住了底层的枝桠,小小的身影显得摇摇欲坠,却也奇迹地爬到一公尺的高度!
殷名飞嘴里咕哝着“这样的高度摔下来大概还不会断手断脚。”
他望着那肥短的身子像笨拙的蜗牛般更往上攀登,对她锲而不舍的毅力倒有些刮目相看了。
尽管如此,他仍旧冷冷的低声嘲讽道:“哦!快两公尺高了,了不起!”
他静静的等待即将上演的“惨剧”嘴里坏坏诅咒了一百次“让她摔死算了”可是当真的见到耶诞树倒塌的那一秒,他还是很想不开的往前冲,当一个日得一善的童子军,接下那一颗圆滚滚的小肉球。
霎时,耶诞树上头的装饰品、闪烁灯泡,就“砰咚、砰咚”地纷飞散落在他身上。
于是,他,很倒霉的变装成一个“耶诞人”!
在鬼门关前绕了一圈的小女生好奇的看着殷名飞的眼睛。咦?居然有比银色星星还要晶莹明亮的东西啊?充满了缤纷闪烁的夺目光彩!
昨晚允风哥哥讲睡前故事给她听,他说,如果拿到许愿星星,就可以许一个愿望。小蓉颖从来都没有妈妈,只想要奶妈赶快回来,别去很远的波多黎各看孙子那么久,小蓉颖很想、很想奶妈啊!
虽然她没有拿到许愿星星,可是这个大哥哥闪亮的眼睛比许愿星星更好!
傅蓉颖兴奋的伸出软绵绵的两只胖手,紧紧的抱着殷名飞的脖子,小嘴咿咿哦哦的喊着“我的星星、我的星星!”
听到她的话,殷名飞的眉心迅速打成一个死结,他死瞪着怀中的奶娃儿。
敢情她冒着摔死的危险,就是要拿耶诞树顶端那颗泛着银色光泽的许愿星星?都不知滚落到地板哪个角落去了!
突然“啵”地一声,殷名飞意识到自己的脸颊和下巴上沾满口水,然后他这只早起的小鸟不但没有虫吃,还反被“吃”却了初吻——而且还是嘴对嘴的!
“还星星哩!shit!你是我的灾星、魔星、克星啦!”他连声抱怨,像是手中抱着什么天大的麻烦般,下一秒就将傅蓉颖这个小肉球当皮球般丢向大沙发。
他不断的用衣袖擦着嘴,却怎么也抹不去那嫌恶的黏腻感觉,他忍不住抡起拳头,挥向小女娃包着尿片的**。
可恶!他一向不爱与人亲近,就连他老妈想抱他更是天方夜谭,没想到这颗小肉球居然胆敢亲近他,还夺走他的初吻!
谁知傅蓉颖不但没哭,还张开肥短的小手臂,像个小白痴似的傻笑道:
“我的星星!抱抱!”
还抱抱?
我再饱你两拳好了!
尽管殷名飞快气疯了,然而他的拳头并没真的再朝她招呼过去,只是恨恨的撂下一句“你最好离我远远的”后,便一脸挫败的往屋外跑。
哼!
他就知道当善良的童子军准没有好下场!
那一个耶诞夜,殷名飞气呼呼的待在房间里,在墙壁上钉上了划分为四大格的飞镖盘。
他打小时候起就讨厌脑袋一点都不管用的女人,现在他准备用飞镖来修理这些女人!
第一根飞镖射出,命中红心射穿头颅,飞镖尖端底下贴着他小学一年级班导师misshalley龇牙咧嘴的画像。
他把这张手绘图像画得恐怖万分,因为在他眼里,那个女人的罪状比起童话故事里坏心肠的老巫婆有过之而无不及!
她踩烂了他耗费两星期完成的模型汽车,喊着他的英文名字,对他软硬兼施的道:
“michael,这到底是谁做的?你若不说实话,我就把你送到校长室去!”
跟着这种女老师,能学个屁呀!他用不爽的宣告来掩饰自己受伤的心“我吊你啊!我马上回家,明天不来了!”
结果当然不能永远不上学。于是聪明的他便想出解决之道,只要不连续旷课三天,教育局社工就不能找他老妈的麻烦,而校长就算气得七窍生烟、脸孔扭曲变形,也对他莫可奈何。
第二根飞镖,殷名飞拿在手上好久,终究还是没发射向第二个目标,那是他老妈的照片。一个外貌美则美矣,脑容量却少得可怜,生活能力近似于白痴的女人,找不到高薪的工作支持家庭用度,软弱的性子分担不了他在学校的麻烦事,让他从小就懂得要自力救济。
住在隔壁的赵爷爷,总会拿些小家电来让他修理,每次给他五块美金工资时,都会听他摇头叹气道:“说你是她儿子,讲给十个人听,有十一个会摇头否认!”
和气好心肠的赵爷爷也不忘替殷名飞的灵活巧手到处宣传,很快的,他就开起了无照的地下电器行。
乖乖,光是他一个星期拿到的修理费,比起他老妈一个月的薪水还多呢!
至于第三根飞镖,殷名飞可就毫不留情的连发十数次,将班上那一群老追着他跑的花痴图像射到千疮百孔、面目全非。
“michael,你好棒喔!居然把数学老师给考倒了!”
“michael,你能不能把教室的门锁卡死,让那个又凶又不讲道理的自然老师进不来?我们大伙儿都不想上课耶!”
“michael,想个办法帮我报仇,我继父居然要扣我的零用钱呢!”
“michael,你怎么这么神、这么帅,每次挥棒都打全垒打,我好爱你喔!”
烦死了!带头捣蛋竟然也能成为英雄,这些花痴的脑袋里装的是稻草啊!所以说,他最讨厌女人了!她们简直和单细胞动物没两样,待在世上只是浪费米粮罢了!
最后一张图像是长得像小肉球样的小人儿,殷名飞快速的将飞镖一射——
shit!
他居然射偏了,飞镖的尖端更因为碰到硬实的墙壁,整个歪掉不能再用了。
如果他迷信的话,大概要大喊邪门了。他厌烦的诅咒着“见鬼了!可恶的小魔女!我们的梁子结深了!”
脑中闪过一个念头,殷名飞快速的往客厅跑去,东翻翻、西瞧瞧,终于在大沙发底下找到那颗许愿星星,他的嘴角不禁浮现一抹快意的笑容“我就偏偏不让你如愿!”
这一颗许愿星星,从此便躺在殷名飞的书桌抽屉里,许多许多年
“一部脚踏车?”
六岁的傅蓉颖收到这份耶诞节礼物时不由得垮下嘴角。整条街同龄的小孩就只剩她不会骑脚踏车,现在才开始学,若在街上摔个四脚朝天,不被他们笑死才怪!
不!她丢不起这个脸!她的继母艾莉开心的说:“是啊!骑脚踏车的感觉很棒呢!”
“没错!摔疼**也会很棒!”才从寄宿学校回来的殷名飞正值青春叛逆期的高峰,不留情的以变声中的粗嘎嗓音讥诮着。
这个小表摔得倒在地上哀嚎的模样不知会有多好玩?如果她能再掉一大把眼泪,就更让他爽到心底了。
自从十一岁那年,她不知死活的“吃”了他的嘴后,他便一直记恨到现在,只要一见面,就爱与她斗嘴,以看她生气为乐。
从外地学校回来过节的傅允风则笑着说:“大哥帮你扶好,保证不会让你摔跤。”
允风哥哥很疼她,可是不懂她!
傅蓉颖拼命摇头“我不要在外面练习啦!”
这时,她的父亲保罗说话了“家里头空间不够,会撞坏电视、撞倒耶诞树”
不要在外面练习!他总算弄清楚这个小滑头的顾忌了。殷名飞的脑海飞快的闪过一个恶劣的念头,嘴角满是掩藏不住的贼意。
“我想去中央公园溜冰,有没有人要跟啊?”
他才不会错过任何一个可以看她出糗的机会呢!况且今天这种放假的大日子,那里可是游人如织喔!独乐乐当然不如众乐乐来得有趣,不是吗?
“我要跟!去学骑车。”傅蓉颖大声喊道。中央公园那里应该就碰不到熟人了!
bingo!有好戏看了。殷名飞已开始在心中窃笑。
“啊?”一屋子的人眼珠子全都凸出来,他们两个不是最不对盘的吗?
保罗赶紧说:“这样啊!那大家都去把手套围巾戴上,我们全家难得一起出游,就一同跟去吧!”跟着去盯着这两个小家伙,别让他们吵翻天哪!
“这是什么烂借口?谁是一家人啊!”殷名飞兀自低声嘀咕着。
当初他老妈昏了头想结婚时,打死他也不肯改从继父的姓,因此,改姓这件事就在他全力反对下,不了了之。
之后,他老妈几乎一整年都陪保罗东飞西跑的到全世界各地谈生意,他和傅允风又住在寄宿学校,那么一大间房子就剩一个碍眼小表和奶妈住,只有在耶诞节的时候,大伙儿才会回来。
他不懂,这样也能算是一家人吗?至少他对保罗客气冷淡的态度就十足构不上。
啐!懒得去想这些无聊事了!殷名飞率先带头冲出大门“出发了!”
零度以下的气温冷得让人受不了,二十条街外的中央公园里树木全光秃秃的,就连湖面也整个结冰。
保罗和艾莉穿着厚暖的大衣,手中握着热咖啡,来回不停的散步谋略驱逐寒意,还不时的注意着孩子们的动静。
傅蓉颖丢开大衣、围巾、手套这些碍手碍脚的东西,开心的在慢跑道上练习起脚踏车来了。
虽然**摔得很疼,两个膝盖也都磨破了,但是不服输的傅蓉颖铁了心的要学会骑脚蹭车。
她一次次跌倒了又站起来,而后头跟着始终耐心的扶着车尾、跑得张嘴猛呵出白气的傅允风。
她的努力不懈总算得到了回馈,她只用一个下午的时间就学会骑脚踏车了。
傅蓉颖兴高采烈的左右张望,终于发觉躲在整排树丛后的殷名飞。
咦?来这里的人都是成群的大声说笑着,他不声不响的一个人在那儿干什么?根本就没在溜冰嘛!
他老是一个人独来独往,却总爱乱找她的碴,每次都惹得她气嘟嘟的回嘴。可是今天还真亏了他的提议,不然她这辈子大概没机会学会骑脚踏车呢!
她将脚踏车骑向殷名飞,想对他示好顺便道谢“我学会骑了,我是不是很棒啊?”
“哼!”殷名飞黑着一张脸,悻悻然的吐着闷气。
没见过这种小表,都摔得鼻青脸肿了,就是不叫一声疼,眼泪当然更无影无踪了。这么倔强的灵魂,他只有在自己的身上看到过。唉!还真有她的!
突然,殷名飞直勾勾的盯着她的脸不放。奇怪,她的眼睛什么时候变成双眼皮了?该不会是偷偷跑支割的吧?印象中像一条缝似的眼睛变得又大又明亮,原本肥得几乎可以掐得出油的脸颊也没那么恐怖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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