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翊庭的脸色终是有些发白了,却不是为了他自己,而是担忧在宫外的人。他心中盘算着如何能让自己这边的情况让骆修岚尽快知晓,宫中既然知晓了他的手段,必会对他有所防备,此时再起事恐怕是难以顺利了。
“如今宫中大乱,傅大人还是去护驾的好,何苦来看着我?”
傅承瑄露出一脸焦急的神态,“世子说的是,那也只好委屈世子了。”说完,招手唤来身后的樊义,樊义上前拱手道:“世子,得罪了!”说罢,上前点住他的穴道,段翊庭再不能言语动弹。
☆、京中乱
京外二十里,骆修岚带着亲卫军快马加鞭行至路上,离雾从后边跟上,“王爷,前面便是泸漳河了,再往前走五里便是齐府的庄子。”
“和安阳联系的人可是在那庄子里?”
“正是。”
“那先去庄子里站一脚,世子今日可能出京?”
“已派人通知了世子,安阳也已安排妥当,必是万无一失。”
一行人到了齐府庄子,骆修岚和部下们下马进庄,骆修岚问话无为道人:“世子安排的什么时候?”
无为道人一身墨色长袍,颚下胡须黑白相间,“回王爷,我观中道士已然候在安阳,约好了隅中开阵。”
“本王如何能得知结果?”
“若是成功了,玄诚则会千里传音予贫道,倒是王爷自会知晓。”
骆修岚笑了一声,“你们观中道士会得还挺多,不愧是舅舅介绍的。”
无为道人颔首躬身,得意一笑,“王爷谬赞,但贫道自信还是比国师大人强上许多。”
骆修岚心知这无为道人能来相助,多半是奔着事成之后,能取代正阳道长当上国师,但这人野心甚大,心术不正,又会道法,事成之后,还是除之以防后患得好。
“那便有劳道长了。”
一行人进了屋,围坐在八仙桌旁,无为道人道:“贫道已经留了人给滇南的齐大人,只等时辰一到,便开始起阵。”
日中,无为道长大汗淋漓地在院内作法,骆修岚眉头紧皱在一旁守着,心里焦急地要咳出血来,“怎么样了?”
无为道人口中干涩,使劲咽了口吐沫,“回王爷,安。。。安阳那边还没有消息。”
骆修岚攥紧拳头,“可是出了什么差头?”
“王爷别急,容贫道再试一次。”
骆修岚嚯地站起身来,“还试什么?!定是世子在宫中有了差池!”他背着手来回踱了几步,指着无为道人道:“你!扮作我的亲部,随我一同进宫!”
离雾连忙上前劝说:“王爷息怒!宫中已有人开启阵法,王爷只需在宫外等着便可成事!到时属下定带足人马闯进宫去,将世子全须全尾地给您带出来!”
“宫里还能留他命到那时?!传令下去,计划有变,我先入宫,你们随时听命!”
离雾见他已然因为段翊庭失了理智,忙跪下抱住了他的腿,“王爷三思!”
正说着,有探子飞身来报:“禀王爷,京城传来消息,皇帝突发急病,晕倒在宫中,至今未醒,宫中已然大乱!”
骆修岚喜上眉梢,“天助我也!”他再没有一点犹豫,踹开了离雾,迈步朝庄子外走去,骑上马,甩开鞭子朝京城奔去。
日昳末,骆修岚带着亲部一行进了宫,有年纪大的宗亲早已在大殿等候,看见他来,哆哆嗦嗦迎上前去:“六王爷,您可回来了,皇上身子不好,九王爷没了主心骨,就等您回朝了!”
骆修岚掩饰住笑意,装出一副忧心忡忡的模样,“前面带路!我去看看皇兄!”
宗亲苦着脸将骆修岚带到皇帝的寝殿,众太医围坐在龙榻前商量对策,骆修岚远远地望了一眼皇帝,果然面如金纸在那躺着。骆修崇见了他,揉了揉皱紧的眉头,“六哥!”
太医们见了骆修岚,也忙冲他行礼。
“免礼了,这时候不必在意这些,你们快看看皇兄到底如何了。”
一位太医走上前道:“回六王爷的话,皇上阴阳失调,肾阴不足,肝失所养,阳亢于上,今日早起劳累,才至昏迷过去。”
“何时能醒?”
太医用袖口擦了擦额头上的汗,“这。。。不好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