件看起来最新崭华贵的道袍,准备除夕那日穿。
剩下还要做些什么呢?甄琼是真没啥概念了,倒是又做了两晚乱梦,里面乌七八糟什么都有,让人不敢尽信。
因而每天早上醒来,甄琼都要呆滞半晌。唉,早知如此,当年师兄们分享画本时,他就该好好看看的。
不过临阵磨枪也来不及了。十日转瞬而过,还没等他做好心理准备,韩大官人就亲自登门来请。
“贤弟今日气色不错啊。”看到焕然一新的小道,韩邈眼前一亮。今日甄琼穿了件鲜亮蓝衣,披锦绣云,大袖飘摇,就算是寒冬也不累赘,越显得身姿飘逸,白玉制成的莲花冠,更添几分仙气,配上那星子也似的杏眸,俊俏的简直如画中仙童。
他费这么大力,不就是为了好看点吗?这道袍还让安平拿去熏了香呢!被人夸了,甄琼却也不敢报以“你今天也挺英俊的”之类的恭维,只窘迫的点了点头。
这是跟外人一起过年,有些害羞了吗?韩邈心头微痒,却也不敢再撩拨,带着人向前院而去。今日是除夕团圆之夜,府里不甚关紧的仆从们都遣散回家了,只留了些亲近人与他们同庆。
此刻天色已暗了下来,四下却一片通明。不少地方都架了火盆,焚烧着松枝和苍术,烟雾蒸腾,亮如白昼。院里热热闹闹摆了五桌,全是西韩的管事、忠仆,见到了家主和小道长,都起身相迎。韩邈也一一还礼,引着甄琼入了正厅。
“哎呀,这身衣裳果真相衬!”甄琼的道袍,可都是韩老夫人亲手挑选的,见他穿的好看,愈发欢喜,“道长快来这边坐,老身也许久没见着你了,实在是想念异常。”
韩老夫人之前在交年节(腊月二十四)时,就想请甄琼来诵经咒,为家里驱邪。然而韩邈却好言相劝,说甄道长是修丹道的,未必能有那些修符箓内丹的道长们灵验。韩老夫人这才改了念头,请了朝元观里相熟的仙长,施法诵经,送故迎新。
不过就算如此,韩老夫人对这小道童还是极有好感。待他坐下,就笑着指了指一旁:“没想到能得这般精美的瓶儿,道长着实有心了。”
啊?甄琼扭头看过去,只见一旁案上放着个三尺高的玻璃瓶,也不知是吹造的还是模铸的,个头虽大,造型却相当别致,还是淡蓝色的。几支新鲜的腊梅枝条插在其中,清雅美观,一看就知价值不菲。
这不是窑厂烧出来的吗,跟他有啥关系?然而还没等甄琼说出口,就有只手按在了他小臂上。韩邈笑着道:“道长知太婆喜梅,送这仙瓶也是心意。只愿太婆福寿延绵。”
甄琼只觉手上烫的要命,要说的话立刻憋回了肚里,傻傻的跟着点头。
韩老夫人哪能看出里面的问题,满意的点了点头,又问道:“道长这些日忙的紧,也不知在炼什么?可是丹药?”
“咳,就是提纯一种新物。若能寻得,不但能显造化神奇,说不定还有大用。”甄琼立刻解释道。提炼出新的金属,可能载于史册的功绩,说不定会有多大用处呢。
只是这话听在韩老夫人耳中,就跟在寻什么长生妙药一般,她立刻目露赞许之色:“果真是大功德一件。”
见甄琼似乎有些紧张,她又笑着叮嘱了句:“甄道长虽是精研道法,但除夕之夜,也当好好玩乐一番才是。既然住在府里,就别拘谨,当这是自家便好。”
韩老夫人也从孙儿处知道了这位小道长的身世,难免多出几分怜爱。说完后,才对韩邈吩咐道:“可以开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