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p;“我没有看见外公外婆呢!”我非常坦诚的回答,又故意说:“肯定是外公外婆看见我们都很乖,他们对我们非常放心,不需要现身出来的。”
“去!你倒会自吹自擂,”妈妈笑骂着:“你干脆说你兰心很乖不就完了吗?”
我笑嘻嘻的接口:“我是想这样说的!后来又一想,我这样说也显得太不谦虚了,对不对?”
“嗯!那你现在就谦虚了?”妈妈又笑了,乐乐和贝贝走在最前面,我傍着妈妈,和舅舅、舅妈一起往回走。
第二天傍晚,我和贝贝、乐乐正赶着羊群回来时,远远看见有一户人家门前,聚集着一些人。
“姐!你说他们在干什么呢?”贝贝问。
“咦!那不是莲姑的家么?”乐乐望了望,奇怪的说:“他们聚在莲姑屋里做什么?”
莲姑的家,就在我们老宅子旁边。不过农村的地方宽敞,两家之间,都隔着一定的距离,不像我们城里住户之间墙挨着墙的。
我们走到莲姑的家门口时,羊群早已自动走进老宅子里去了。乐乐说羊儿会自己进圈里去的,因此也不用老跟着,我们就插进人群,向里面张望着。
“你们将羊儿赶紧圈里去了么?”我忽然听见一个熟悉的声音在问,哟!妈妈和舅妈都在人群里呢!我和贝贝、乐乐马上挤到她们跟前去。
我说:“我看见羊群自己走进了老宅子里去了的。”
舅妈点点头:“羊儿进了屋就行了。”
屋子里,莲姑母子一脸惶惑的站在门边,诧异的望着堂屋里。堂屋中间跪着一个男人,正是一天前还在家里不可一世的胡图强。
堂屋正面靠墙放着的一张八仙桌,桌子两边还放着两把靠背椅。我前天傍晚赶着羊群回来,路过他们家时,还看见胡图强坐在左边逍遥自在的喝酒呢!
但此时他却惶恐不安的跪在地上,面向着那张八仙桌,不断地磕头如捣蒜般的呐呐自语:“妈!我错了!我错了!我错了!我没有良心,我翻脸不认人、、、、、、、”
胡图强一面说着,一面双手撑地“砰砰”的磕着头。地上都已经被他磕的是血迹斑斑了,他似乎宛若未觉,仍然拼命地在地上磕着头。嘴里不住的说:“妈!妈!我该死!我违背了誓言!我没有善待莲姑,我该死!我该死!”
八仙桌左边那张靠背椅上恍若坐着一个老太太,依然穿着那身青布衣服,面若寒霜的看着跪在地上不断磕头的胡图强。(我说‘恍若’是因为总觉得她像影子一般的若有若无,给人一种极不真实的感觉。)
老太太只冷眼瞧着胡图强在地上不断地磕头,并不理睬。直到看见地上的斑斑血迹,老人家才缓缓的站起身来,走到胡图强面前,伸手‘啪啪’抽着胡图强的面颊。
舅妈对妈妈小声的嘀咕着:“二姐!你看胡图强是不是疯了?他怎么自己打自己嘴巴呢?”妈妈只是摇头。
她们身旁的一些婆姨们也在嘀咕:“这人干什么呢?真的疯了么?”
“废话!他不疯能自己个儿扇自己个儿的嘴巴子吗?”
那些婆姨身后还挤着几个男子,这会儿正津津有味的看着胡图强的这番‘现场真人秀’呢!
人群中那个长得精瘦的小伙子,略带调侃的说:“嗨!你说咱胡哥这是怎么啦?前儿还在我们面前夸口说他是这屋的‘当家人’,自己想怎样就怎样!想要自家女人往左,她就不敢往右。这会子怎么了?怎么在家自己个儿打自己个儿了?”
他身旁一个年纪稍长的男子说:“嘿!他是当家人?当家人是什么?是老婆孩子的靠山!得撑起一个家的,像他那样什么都不管,还要在家里唯我独尊,那就叫‘当家人’了?”男子很鄙夷的看着胡图强摇摇头,无声稻息着。
那个坐在八仙桌旁,恍若人影般似看得见又似看不见的老太太忽然开口,继续厉声问:“虎子不是你的亲儿么?你怎么不为他的前程打算?怎么就对他不闻不问?
还说‘虎子又不尊重我,看到我理都不理,我挣的钱凭啥给他用?’这话是你说的不是?你就不扪着胸口问问:自己有没有个老子的样儿,有没有真雄爱过孩子?‘虎毒还不食子’呢!你白披了一张人皮了!你还算个人么?
你心里打得什么主意以为我不知道?‘为人莫做亏心事,举头三尺有神明’,你以为自己很聪明?我们家怎么就亏待了你?你个吃里扒外的东西!”说着,用自己手中的拐杖又向他身上打去。
胡图强仍跪在地上,发疯般的磕着头:“妈!我该死!我该死!我错了!我该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