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抑或是不我请说出来

    那一刻你又端起了酒杯，跟大家干杯。当你的视线向邻桌的我投射过来，与我凝视你的目光交织，你静静地、深深地望着我，笑了。

    这些天，你已经醉了几次了，你的胃不好，不应该喝太多的酒。可是，那样的日子，那样的你，又无法拒绝。

    我为你担心，所以我从不曾向你祝酒，甚至没有向你那一桌上的任何一个人祝酒。

    我只能静静地，远远地望着你，心疼着你。

    情人，爱我抑或是不爱我，请说出来。

    如果你爱，请你尽量少喝一点，让我的心少疼一点。

    如果不爱，请你不要也如我注视你般时时注视我，请你躲开我的目光。

    那一刻你把你的手臂，自自然然地搭在我的椅背上。

    我忐忑不安地期待着发生什么，紧张地害怕着什么的发生。

    然而很久很久之后，你依然保持着这个姿势，一动不动。

    我坐直了身子，尽量离你的手远一点，向别人表明我们有着合适的距离。然而直到我这样子坐累了，大着胆子靠过来，你依旧一动不动。

    我靠在椅背上了，终于没有碰着你的手臂，我嘴里松了口气，心里叹了口气。

    情人，爱我抑或是不爱我，请说出来。

    如果你爱，请将你的手臂直接搭在我的肩膀，告诉我也告诉你自己，我们没有距离；

    如果不爱，请将你的手臂拿开，拒绝我的自作多情和痴心妄想。

    那一刻我醉了，依稀有清楚的思维，我知道自己已经倒在你的怀里，被你轻轻地拥着，你的一只手，轻握着我的手。你在我耳边问道：“送你回去好吗？”

    可是我已经没有回答的意识。

    我知道我们上了出租车，下了出租车；上了电梯，出了电梯。

    我知道你帮我脱下鞋子，取下背包，抱我上床。

    我知道你坐在我的床边，一直轻轻握着我的手，帮我擦去眼泪，告诉我你要守着我。

    情人，爱我抑或是不爱我，请说出来。

    如果你爱，请你紧紧地握住我的手，请你拥抱我，请你吻我；

    如果不爱，请你无情地走开，远远地避开我，让我自生自灭，让我的痴情自生自灭。

    那一刻我站在登机口，我要走了，离开你，回到生活的地方。

    每个人都向我挥手再见，你也是。

    我故做坚强地走进去，昂首挺胸走了几步之后，却忍不住回头。

    看到所有人的后影，却也看见你忧伤的脸庞，你忧伤的眼神。

    你和我一样心痛吗？和我一样舍不得吗？

    情人，爱我抑或是不爱我，请说出来。

    如果你爱，请你在离别的时候拥抱我，用你的言语和行动，告诉我；

    如果不爱，请你用和别人一样的眼神看我，不要那么忧伤，那么饱含深情。

    与你的种种记忆，是我一生的遗憾。

    我为你，付出了全部的痴情，到最后，却不知道你到底爱不爱我，有没有一天，曾经爱过我。

    2002-11-2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