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王爷:“……”
“寻个日子,咱一手交钱一手交货。”
抛下这句话,齐庸凡便提溜溜走了。
……
入了夜,又下着雨,不方便骑自行车,最后是公主府迁人派了马车来接。
至于那辆自行车,只能暂且存放在宫中,隔日晴天再来取。
在马车上,齐庸凡将方才五王爷来找他的这事儿讲笑话讲给殷旭听了。但他并没有说“自己”曾经站在五王爷那边的事儿,总觉得说出来不太好,徒增两人间的芥蒂罢了。
“父皇他……其实也没说什么。”殷旭道。
“我又没打算告诉五王爷真的。”齐庸凡随口道:“我给他编个假的,他也发现不了。”
“你这一口价要的也太狠了吧。”
“趁现在赶紧捞一笔。”齐庸凡满不在乎道:“反正已经与他结仇了,哪儿还在乎这一时半刻。”
殷旭微微蹙眉道:“最近京城局势动荡,你最好趁此去南山镇避避风头。”
“怎么,舍得放我走啦?”齐庸凡笑着摸了摸他的头,道:“但现在我不想走了。”
若说以前,他只想赶紧回归自己的房车,继续赚钱。而如今,他却觉得赚钱变得没那么重要了。
起码没有眼前这人重要。
第七十九章
翌日一早,五王爷便派了心腹造访公主府。他本人并没有亲自来,许是为了避免惹人怀疑。
那心腹是五王爷的幕僚之一,名叫何长岭,长得颇为清秀,言辞圆滑,滴水不漏。他似乎对五王爷花一万两黄金买这个情报十分不满,但最终还是将一摞厚厚的银票交给齐庸凡。
抠还是五王爷抠,不舍得给真黄金。如今局势动荡,银票已经开始贬值。
齐庸凡收了钱,便说了一番自己瞎编的话。主要是对照皇帝跟五王爷讲的那番话,稍作修改,增添了一点宫斗剧里的小心机。
其实皇上对每个皇子都一视同仁,只是稍微提点了一下五王爷与七王爷,想教他们仁慈一些。
皇帝也是个父亲,对自己的孩子多少有感情的。他如今老了,重病缠身,却希望大殷未来的继承者不要将兄弟赶尽杀绝。
两相对比,其实皇帝对五王爷的期望值更高。大抵是因为五王爷给人就是那种儒雅温润的感觉,又兼具果决狠心,其实更适合成为上位者。
听了一堆齐庸凡编出的套话,何长岭也不知信了没信,起身告辞之时,低声道:“驸马爷,我要是你,就不会收这钱。”
“所以你是你,我是我。”齐庸凡说。
何长岭同情地望着他,目光带着一丝怜悯,最后头也不回地离开了公主府。
齐庸凡觉得他的目光有些渗人,但也没在意。听叶子说,今日百官联名上奏,请求皇上立下太子。
想必大家都听闻了皇上重病之事。
皇上依旧没有给出任何答复。或者他其实已像宫斗剧里演的那样,暗中立好遗嘱,只不过未曾公布。
京城一连几日皆下着雨,初秋天气微凉,映衬着京城中仓惶动荡的局势,谁也无法置身事外,内心深处总蒙着一层如天色般的阴霾。
秋季征兵已结束。受苦的自是普通老百姓,稍稍有权势有钱的人,例如王奎,纷纷逃过一劫。
而那些老翁、幼童,却也被抓上了战场,作为达官贵人的替代品,在这个时代染上了鲜红的帷幕。
八王爷若不是因为近日皇上迟迟未下令,恐怕此时已整装待发前往高丽了。
人人皆道皇帝的昏庸无能,饱受官府重压荼毒的百姓们无处发泄,私下议论,茶馆说书人也在不动声色地渲染这等压抑氛围。
他们口中编纂的故事,已不顾后果,影射现实。
以前齐庸凡也觉得皇帝是个任性的死老头,是因为咽不下这口气,为了维护大殷最后的尊严,才一而再再二三地征兵高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