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承浩一摊手道:“就知道瞒不住,早该告诉你的,其实父王母妃他们都知道了。表哥与六堂弟的事你想开些,好歹都是自家人。”
齐胜男僵着脖子,转过身来:“你是想说,在六堂弟心中,他是把表哥当成亲爹的?”
穆承浩:“……”
“你真是多虑,这我怎会想不开嘛,就说六堂弟怎么总是与表哥形影不离的!”齐胜男笑咪咪,一脸怀念地道:“以前我家有一位上了年纪的仆人,得了夜盲之症晚上看不见东西,他儿子特别孝顺,经常抱着他到处走动。爹爹还以此教导过我们。”
“……”
这、这都行?穆承浩真想在夜里看不见东西的是他自己啊!
穆承泽抱云曦去了武器库,看了一圈果然里头无人,穆承泽拉上铁门,这才将云曦放下,因地上堆了层厚厚的尘土实在躺不下去,穆承泽便很有借口地将人直接堵在墙角。
“阿泽,对不起。”
情到深处,云曦攀着他的脖子,胡乱擦了擦眼睛。
自从在石林阵寻到了六皇子,他就很想说声道歉,可平时怎样都开不了口,只有此时,才能肆无忌惮地哭出来。
穆承泽用指腹温柔揩去他眼角的泪,笑着道:“表哥,怎么了?”
云曦双目微红,道:“我不好,往后再不会让你离开我了。”
穆承泽依旧笑道:“为何这般说?”
云曦哽咽着道:“我不该放任你去杀敌,不该让你一个人去立战功。阿泽,若你出了什么事,我……真的不敢想。”
那座石林当时他只觉得有些古怪,后来审问过琅琊人才得知,那是一道极其阴毒的阵法,能以声袭人,阵眼便是石林中央绑着萧天佑的那棵树,若六皇子是个寻常人,恐怕早就命丧阵中了。
别说什么幸而是六皇子破阵之类的轻松话,云曦止不住地想,万一琅琊用的是别的阵法,那六皇子该如何?若是连命都没了,独当一面又有何用?
“表哥,千万别这么说。”穆承泽温声道,“我知道你是为了我好,是真的想我有所成,而不是为了让我担何虚名,对吗?”
云曦点头,捂住了自己的嘴,视线刹那间被汹涌的泪水模糊了,幸好阿泽是明白的!
穆承泽轻轻拨开他的额发,在他额前一吻,道:“杀人也好,立功也罢,但凡有表哥想我做的事,我都很高兴,都会尽全力去做。你我之间,谈何对不起。我知道表哥待我是真心的,也是唯一会为我骄傲的人,而我,巴不得如此。”
“阿泽,不是这样的!”云曦用力攥住他的肩膀,颤声道,“作为师父,我其实一直都为你骄傲,只是作为、作为……”
突然发现有几个字亲口说出来实在太为难了,他不由自主压低了声音,飞快而含糊地念完,接下去道,“我错了,不该让你一个人去冒险。”
“……”
穆承泽通过他的唇型,毫不费力就看懂了,故意把脸凑近了,问:“只是作为什么?”
云曦:“……”
“你明明知道的!”
虽然头也磕了,亲也成了,这种话绝不要再说第二遍!
“嗯,我知道。”
穆承泽笑着抓住他的手,将他的话连起来:“只是作为我媳妇,不该让我一个人去冒险,对么?”
不对!
云曦怒瞪他一眼,臭小子怎么一下子就说出来了!而且他根本没说是媳妇,说的是“喜欢你的人”。
穆承泽心情大好,这会儿满心欢喜就要溢出来了,只管翘着唇角拉着云曦的手亲了亲,嘴上无辜地道:“我仔细想了想,的确是你的错,你瞧,这么重要的事才告诉我,害我也犯错了。”
云曦跨坐在他腿上,心里明白他犯了什么错,简直不知脸该往哪搁。
“所以,劳烦媳妇再帮帮我,咱们把这错平了?”
穆承泽微笑,往后还叫什么表哥,亲都成了,当然是叫媳妇最好啦。
……
陈小哥与吴小哥的回程路一点也不漫长。半道上还迎来了圣旨,一向对六皇子如同铁公鸡一般的皇帝,突然来了个爵位大派送,六皇子被封宁王,穆承浩被封恭王,待两人回去,便要举行册封仪式。
“阿泽,承浩!”
云曦恨不得再把小徒弟们按回怀里揉两圈,可是不太合适,两个小徒弟已经一个是宁王一个是恭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