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元凶

;“呸！”蒋天问啐了一口，眼露不屑地说道：“好心？这老、老东西要……要不是老子透了点风给他，他能……能有今天的实力吗？这老……老家伙倒……倒是在暴……暴乱中捞了不……不少好处，老子却……却什么也没捞……捞着，要、要不然，老子也不用充……充当杀手了……”蒋天问喘着粗气，一脸的不甘心。

    透风？暴乱？李欢心念电转，将蒋天问前后的话语一对照，猜测到是蒋天问将谋害蒋先生的事透露给陈先生知道，在道上混利益为重，大鱼吃小鱼，小鱼吃虾米，陈先生老道地利用这次机会，趁机扩展势力。

    仔细一想，曾大公子、何二公子以及各大参与暴动的社团，何尝不是趁社团暴动的时候想大捞一笔？只是他无意间卷入是非，从而破坏社团暴动背后的阴谋，将事态控制住了。

    至于蒋天问会充当变态杀手，其目的就是想挑起社团之间的猜忌，然后从中获利。不过蒋天问在做这件事前，应该多少有透点口风给陈先生，恐怕也得到陈先生给予好处的承诺，要不然没有任何势力的蒋天问，也不会伦落到充当变态杀手。

    李欢微微松了一口气，陈先生有没有直接参与变态谋杀事件已经不重要，李欢清楚，陈先生肯定有贪欲、有野心，但只要没有直接参与谋害蒋先生的计划就好。

    这样一来，美月与小野猫之间的深厚友情，不会受到太大影响。在这一点上，是李欢心里最愿意接受的结果。

    但李欢同时也清楚，事情没有想象中那么简单。夫人遇袭，还有陈先生与稻川之间似乎有着某种联系，以及军情处曾经派陈梦警告过他不要轻易动陈先生，这一切的一切都还是疑团。

    李欢正要进一步询问蒋天问时，涵洞口响起脚步声，接着美月的身影出现了。

    “欢哥，手机拿来了。”美月将手机递到李欢面前。

    李欢没有伸手去接手机，说道：“你没报警啊？”

    美月一愣，说道：“没有啊！我以为你只是要我拿手机来呢。”

    李欢笑了笑，这丫头真是单纯得可爱，拿手机不就是要报警吗？他当下笑了笑，说道：“你打电话报警吧！顺便让警方通知医务人员。”

    美月“哦”了一声，拨通电话。

    这时，蒋天问面带痛苦的狞笑，说道：“姓李的，我说了……你别想将我交、交给警方。”

    李欢闻言一笑，只当没听见，示意美月继续。

    当李欢再看向蒋天问的时候，眼里顿时露出一丝惊讶，他看到蒋天问的表情有着说不出的狰狞，唇角流下一丝黑色血液，唇齿间还夹杂着白沫。

    李欢心里喊糟，迅速出手抓住蒋天问的下颔一捏，却晚了，蒋天问喉咙里发出“呵呵”声，眼看活不成了。

    打完电话的美月也看见蒋天问的异常，娇呼一声，问道：“欢哥，他……他怎么了？”

    李欢摇了摇头，看了翻着白眼的蒋天问一眼，苦笑着说道：“这家伙吞毒自杀，妈的！这家伙早有准备，牙里藏有氰化钾。”嘴里说着，在蒋天问身上翻了翻，从腰后找出一柄寒气森森的弯刀，隐隐有血迹。不用多想，就知道那些被害者尸体上的伤就是这柄刀干的。

    李欢郁闷地站起身，叹了一口气，对美月说道：“走吧，咱们到上面车里等警察吧。”

    美月应了一声，正要随李欢走出涵洞的时候，突然停下脚步，脸蛋红红的，神情忸怩。

    李欢感到奇怪地说道：“走啊！你干嘛站着？”

    美月瞥了李欢下身一眼，低着头，小声说道：“你……你没穿……穿……”美月声若蚊蚋，将拿在手里的黑丝短裙递过去。

    李欢一听，顿时恍然大悟：奶奶的，将这件事忘了，仅着裤袜的下身实在碍眼，李欢的手赶紧朝下身一捂，一脸发窘地接过黑丝裙，心里尴尬地想着：这丫头算是饱够眼福了。

    李欢三两下就穿好裙子，但哪里还好意思招呼美月，很狼狈地当先走出涵洞。

    看着李欢略显狼狈的背影，脸蛋红红的美月忍不住露出一丝窃笑，但很快，她的美眸又露出一丝黯然，似乎心事重重。

    回到车上后，李欢赶紧发动车子热车，随着温度升高，将暖气打开，接着李欢打了电话给会所的值班保安。刚吩咐完，美月便打开车门上了法拉利，陪着李欢等待警方到来。

    左近无事，李欢便取掉假发，向美月要面纸，将脸上的妆擦干净。

    此刻，车内温暖如春，极为舒适，李欢靠在椅子上惬意地吁了一口气，在外面冷了好一阵子，这会儿他觉得有一股困意。

    李欢正想打个盹时，一旁的美月轻轻地唤了一声：“欢哥……”

    美月眼睛湿湿的，一脸楚楚可怜的样子，似乎有什么话想说。

    李欢侧头懒懒地看了美月一眼，心里猜得到她想说什么，当下笑了笑，说道：“美月，你出来的时候，我姐她们知不知道？”

    美月轻轻地摇了摇头，说道：“她们都不知道，我是偷偷溜出来的。”

    李欢笑着问道：“那……你偷偷跑出来干嘛？”

    美月面露一丝愧疚，说道：“我……我担心你……你出事，想……想……”说到这里，有些说不下去。

    “你想那变态杀手如果是你爹地的手下，以为能说服那变态杀手收手，是吧？”李欢笑着替美月说出下文。

    美月轻轻点了点头，说道：“你……你都知道了……”

    此刻，美月美眸里有了层泪光，看了李欢一眼，她犹豫了一下，说道：“欢哥……其实……我爹地让我陪小婉，是……是有目的的。”

    李欢微微笑了笑，说道：“什么目的？传信、汇报我跟小姐的动向之类的？”

    美月轻轻地点了点头，声若蚊蚋地说道：“我……我不想这么做，但……”

    “但这是你爹地的意思吧？”李欢微笑着打断美月的话，说道：“美月，跟你在一起这么久，我多少了解你的为人，我相信你做不出对不起我跟小姐的事，所以你其实不用告诉我什么。”

    美月一听，带泪的美眸里露出一丝欣喜：“欢哥……你、你相信我？你不怪我？”

    李欢微笑着点了点头，说道：“我当然相信你了，虽然你爹地做事有点不择手段，但他是他，你是你。再说，你爹地也是为了家业，他要想保住家业或发展实力，做一些过火的事情可以理解，我都能理解你爹地，对你，我又有什么好责怪的？”

    美月听到这里，有些难以置信地看着李欢，他轻描淡写的一番话让她一时之间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理解”这简单的两字让美月眼里的泪水顿时涌出来。

    这段时间，美月的心结一直很深，对于她爹地的野心，美月心里非常清楚，也清楚她爹地做过的一些事情。

    自从美月得知蒋天问藏在陈公馆后，她隐隐就担心她爹地会跟小野猫发生冲突，但对于这一切她无能为力。有时候，美月还不得不听从她爹地的吩咐，因为她知道，她爹地这么做也是为了她的将来。

    一方是疼爱自己的爹地，另一方是从小就很要好的朋友，使美月夹在中间左右为难，而她更加不愿意背负背叛的罪名，这段时间她可以说是饱受心灵上的折磨。

    看到美月脸颊上的泪水，想着美月年纪不大，却要承受这种事，李欢心里一阵疼惜，伸手为她轻轻地拭去泪水，柔声安慰道：“美月，你不要想那么多了，你年纪小，根本不需要去想那么复杂的事情，你只需要做好你自己就行了。”

    “可是……可是我担心爹地愈走愈远……”美月带泪的美眸里露出一丝担忧。

    李欢笑了笑，说道；“能走多远？呵呵，香港这么多社团，不是一家独大就能主宰一切，相信你爹地迟早会明白这个道理，美月，你就不用再担心了。”说到这里，李欢轻轻拍了拍美月的香肩，说道：“美月，如果你相信我，我会想办法让你爹地收敛起野心。不过，我现在问你一声，如果……我以后真的得罪你爹地，你会原谅我吗？”

    “得罪我爹地？”美月微微一愣，说道：“我听爹地说，你跟曾公子不是答应与我爹地合作吗？”

    李欢笑了笑，说道：“是答应了，但是如果你爹地老想着要吞并其他社团，这合作随时都可能结束，到那时候，我跟你爹地很可能就会对立了。”

    美月一听，眼露担忧地说道：“欢哥，你……你不会伤害我爹地吧？”

    李欢叹了一口气，说道：“这还不清楚，就算我不对你爹地做什么，我想……你爹地也不一定就会放过我。”

    美月赶紧说道：“不会的、不会的，我跟我爹地说，要……要他不要对付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