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
方炎给方虎威倒了一杯,方虎威接过去一饮而尽,啧了啧嘴巴,遗憾的说道:“不过瘾。没有烧刀子过瘾。”
“将就着喝吧。”方炎笑着说道。“这还是我偷偷让人温的,说是我自己要喝——要是让我妈看到,她又得揪我耳朵了。”
“哼,男人的事情,也用得着一个女人多嘴?”方虎威虎目一瞪,大声喝道。
顿了顿,又轻轻叹息,说道:“这些年倒是苦了你妈,在我们方家受了不少委屈——因为这个,我都没脸在我那老朋友面前抬头。陆睁这人铁骨铮铮,一辈子都不曾向谁低头,他的女儿——唉,是我们方家负了陆家。”
“外公外婆都挺好的,没说什么谁负了谁的话——”方炎笑着说道。他在花城的时候听的最多的就是外公外婆责怪方家不应该让自己习武练拳,觉得整天打打杀杀的太危险。倒从来没有说自己的女儿嫁的多么糟糕日子多么的悲惨。
方炎知道,他的母亲陆婉也没有这样的想法。也不过是日子平淡一些,多少受到一些邻里的嘲笑,如此而已。又算得了什么呢?
“人家可以不说,我们可不能不想——”方虎威沉声说道。“人家把女儿养大送到咱们家,我们就得让人家的女儿吃好穿好过上好日子——不然怎么能对得起这份信任?”
“爷爷说的是,我们方家男人一定不会让自家女人受委屈的。”方炎知道方虎威有大男子主义,就顺着他的话头说道。“这不是还有我吗?以后我一定要让她过上好日子。”
“是啊。咱们家的希望就在你身上了。”方虎威说道。“把窗户打开,把我推到窗边——外面还在下雪?”
“下着呢。”方炎说道。“还是不要打开窗户了吧?大风大雪的,要是爷爷的身体承受不住——”
“你这小子拐着弯的骂人。我也是练家子,轻敌和你这一身功夫都是谁给你留下来的?”方虎威冷笑着说道。“开窗。”
方炎只得推开窗户,一股冷风席卷而入,像是冰冷的刀子在人的皮肤上面搜刮一遍。片片雪花在窗前飞舞,整个世界冰雪覆盖,院子里的花花草草全都变成了冰雕,让人的心情一下子变得喜悦欢快起来。
方虎威拉开身上的毯子,把自己的胸怀坦露在这风雪里,大笑着说道:“这才痛快。倒酒。”
方炎就端着小壶给方虎威倒酒,方虎威一口喝干,再次把杯子递了过来,说道:“倒酒。”
方炎提壶不动,说道:“这可不行,我一杯还没喝完呢。这瓶酒咱们一人一半,你可别想占我便宜。”
方炎把自己杯子里的梅子酒一口喝掉,又自个给自个倒了一杯喝掉,这才分别为爷爷和自己各倒了一杯酒,说道:“这才公平。”
方虎威哈哈大笑,说道:“你这小子,在谁面前都不肯吃亏。”
“那是。什么都可以吃,就是不能吃亏。”方炎笑着说道。
“喝了两杯酒,身体里面终于有了一点热气和血性——说说吧,哪个混蛋王八蛋欺负我孙子了?”方虎威出声问道。
方炎斟酌一番,说道:“其实也是我自已多管闲事。”
“既然你出手管了,那就是应该管的事——人分两种人,自己人和外人。事也分两种,好事和恶事。有人行恶,那就是我辈应该管的事,不然的话,我们习武干嘛?活着作甚?”
“还是爷爷的境界高。”方炎顺便送了一记马屁,笑着说道:“有人欺负一个女孩子,还想抢夺她的家产,我看不过去就帮忙解决了两个小问题,结果就陷进泥潭出不来了。”
“连吊死鬼渔夫都出来了,你说的‘有人’就不是普通人了吧?”方虎威直指问题的核心。
“我知道他叫将军令。”方炎说道。
“将军令。”方虎威虎目绽放出骇人的精光,表情微震,说道:“可是生子当如将军令的将军令?”
方炎苦笑,说道:“连爷爷也知道这句话?看来我确实得罪了一个了不起的人物。”
“呸。”方虎威骂道:“自己给自己脸上贴金而已。这种事情谁不会做?我跑到叶家去吆喝着我孙子方炎是内江湖第一人——也要你当真做到才行。”
“——”方炎觉得自己的脸火辣辣的生痛,像是被谁抽了好几个耳光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