展子晨保持着和煦的笑容,看似温润的眼神徐徐的在四周扫了一圈。
“我倒是想让他们给我一个说法,外面谈太乱,请他们进来吧!”
话音刚落,拥簇着受辱女工的记者团就进了会议室。
会议室里各种议论声不绝于耳,一时间有些杂乱。
孙嘉站起身,按下双手,交头接耳的嗡嗡声渐渐平息下来。
展子晨气定神闲地坐着,站都没站起来。他将目光扫过虎视眈眈的记者还有受辱女工代表,记者们的眼里各种兴奋,这可是汕市市民告官的首个案例,如果抓住了卖点……一时间记者们的心里各种活动起来。而女工代表赵玉芬则有些瑟缩,一见到展子晨如炬的目光,竟然低了下头,不敢吭声。
展子晨心中无愧,自然是认为女工心虚,而记者们则是认为赵玉芬是被展子晨的威压吓到了,纷纷给她加油打气。
“现在受辱女工和记者朋友们都来了,展市长你看……?”孙嘉挑了挑眉,示意展子晨接手。
展子晨点了点头,站起了身。
“各位朋友,大家好。”展子晨目光清朗,定定地看着在场的各色人马,大声道,“我是汕市的副市长展子晨,不知道各位找我有何事?”
“这不明知故问嘛!”有人起哄道。
“哼,别想转移话题!”有人不屑道。
展子晨看向闹事的记者,朗声问道,“请问我有什么事是明知故问?又因为什么要转移话题?请各位记者给我提个醒。”
第一次刊登受辱女工造展子晨□的晚报记者站了出来,“展市长,我身边的这位赵玉芬女士您认得吧?”
展子晨点点头,“认得。”
“你曾经给她及其他几名受到日企侮辱的女工讨回过公道,这事我们报纸也曾经报道过,我相信在座的大部分同行都报道过您的事迹。”
一时间应者如云,展子晨曾经以强硬态度对付韩企,媒体纷纷赞他为维权英雄。
“可是我们都没想到,您为受辱女工出头竟然是出于那么龌龊的心思。”晚报记者义愤填膺道。
“龌龊的心思?”展子晨挑了挑眉,看向他,“愿闻其详。”
“这位赵女士说您是在办公室里对她实施了猥亵之后才答应去工厂帮她讨还公道的,是吗?”晚报记者咄咄逼人道。
“她说我对她实施了猥亵?”展子晨挑了挑眉,冷眼看着赵玉芬,道,“请问赵女士,您说我猥亵您,可有证据?”
赵玉芬抬头看了他一眼,又匆匆低下头去,紧接着从包里拿出一件工作服,工作服上有非常明显的破损痕迹,绝对是经过人为的拉扯造成的。“这,这是我当天穿的衣服……”
展子晨点了点头,道,“请您继续说。”
“你,你拉扯我,我,我不干……你就说,说不干就不帮我……”赵玉芬断断续续说道。
展子晨的目光越来越冷,他看着眼前这个浑身发颤的女人,问道,“赵女士,你说衣服是我拉坏的,有谁能够作证?”
“小,小满可以。”赵玉芬低声道。
“小满?”
“那天和我一起来的。”
展子晨点了点头,道,“她人呢?”
“她,她……”赵玉芬慌乱地看了一眼龚茂哲,在看到对方明显的威胁目光后才磕磕巴巴道,“她回老家去了。”
“可以请她来作证吗?”展子晨冷静道,“你说我撕坏了你的衣服,但是当时在场的有曹扬和那位小满同志,曹扬是我的秘书不便为我作证,但是小满呢?既然你要告我,不是应该提出有力的证据来吗?”
“这衣服上有你的指纹。”赵玉芬还没说话,晚报记者就抢先发了言。
“那么我的指纹在衣服的哪个部位?”展子晨追问道,“当天几位女工同志情绪很激动,如果我拉了一下她们的衣袖表示慰问,难道这种行为就能称作猥亵吗?”
“这……”记者拉了拉赵玉芬的手,大声道,“你别怕,这里有市里的最高领导在,有什么话都可以直接讲出来。”
赵玉芬哆嗦着抽回自己的手,嗫嚅道,眼睛不敢看人,“指纹在……在胸部。”
展子晨看着记者替赵玉芬展示的工作服,嗤笑道,“你的意思是她胸前这两个口子是我抓的?”说着,举起了自己的一双手,白皙修长,骨节分明,“你看我这双手有这么大的力气吗?”
众人看看结实的可以媲美牛仔布的工作服,又看看展子晨白皙修长的双手,又开始议论起来。
“还有一点,既然衣服是我抓破的,那么当天她是怎么走出市府大楼的?”展子晨指着胸前破了两个口子的工作服,质问道,“穿成这样从我的办公室出去,别说走到大门口,就是在楼道里也会被人围观吧?”
“你不要强词夺理!”晚报记者表现出一副强悍的为民呐喊的架势,“你在这里工作当然是你说了算,但是我们还有赵女士的验伤报告!”
说着,摊开一张纸,还有一副配了验伤照片的图板。“大家看看,这可是汕市市医院出具的权威报告单,赵女士身上有几处明显的淤青,甚至……”记者说不下去了,将验伤报告和照片送给众人传阅。
展子晨站在原地,等着报告和照片传到自己手里。“三个多月前的验伤报告?有什么证据证明这伤是我弄的?还有,为什么当时不告我?”
“我,我……”在展子晨的逼视之下,赵玉芬完全没有了声音。
“当时您可是为民工维权的英雄,赵女士不敢告。”记者又代为帮腔。
“哦。”展子晨点了点头,继续说道,“你这个验伤报告我看了,如果我没记错的话,这个日期正好是赵女士到汕市市政府要求伸张正义的那一天,对不对?”
赵玉芬点了点头。
“那我就奇怪了,”展子晨疑惑道,“当天她来找我已经将近中午了,听完了她们的讲述我们直接奔赴了三环企业,这中间并没有停顿,在三环和日国人对峙到了下午四点多,随后我们的武警战士将肇事者带回了武警支队。那时时间已经是下午五点。我们在三环的时间你们可以找厂里的工友调查,与武警同志的分手时间你们也可以到武警支队调查,从三环到市区大约需要半个多小时的时间,我们到了市区之后还给几位女工安排了食宿,等一切都安顿好大约是五点十五分。那么赵女士是怎么在十五分钟内从市委招待处赶到了汕市市医院,并且在医生下班之后做了这么全面的检查,并让对方出具了报告呢?”
此话一出,众人哗然,齐刷刷地目光都指向了赵玉芬,想让她做个解释。
“我,我……”赵玉芬求救地看了眼晚报记者,却被对方狠狠地捏了下手臂,“我们不是中午去的,我和一位老乡留了下来。”
“你是指晕过去的那位?”展子晨闻言,拍了拍手,道,“现在咱们请晕过去的那位工友来做个证。”
此话一出,赵玉芬脸都白了。
曾经在市府门口晕过去的受辱女工和赵玉芬口中的小满携手走了进来。她们身后跟了几名市委的工作人员,不远处还有几名警察在给她们护航,事实上她们是在穿过了几重阻碍之后,才成功地进入到了会议室里。
“赵玉芬,你还要不要脸?!展市长为咱们讨回了公道又给咱们安排了新的工作!你的良心都被狗吃了吗?!”小满一进会议室就冲着赵玉芬大骂起来。
“我,我……”赵玉芬急得都快哭了,但是她的手臂被晚报记者紧紧地拉着,动都不能动。
“我是张小满,曾经在三环工作,也是这个女人的工友和老乡,当天是我和赵玉芬一起进的展市长的办公室,我可以为展市长作证,展市长只是在这女人哭求政府给她做主的时候扶了她一把!绝对没有其他身体上的接触!”张小满大声道,“这个女人在说谎!”
“我没有!”赵玉芬突然之间激动起来,“我没有说谎!我的衣服上,有,有……有他的J液!”
此话一出,刚刚还议论纷纷的会议室里马上就静默了。
众人面面相觑,看着赵玉芬举起的那件工作服上的一片干涸的痕迹……
这……
“你说这是我弄的?”展子晨压下心里的震惊,质问道。
“嗯。”赵玉芬不自在的点了点头。
展子晨看着她,慢慢地定下了心神,沉声道,“我没有记错的话,赵女士和小满同志到我办公室的时间是将近十一点?”
张小满抢先点了点头,“是!我们先是去了接待办,但是接待办没有理我们,我们又到了市政府,但是门卫也不让进,费了半天工夫才找到了您,我记得当时快中午了。”
赵玉芬低低地应了一声,不说话了。
“你们进门时门卫有登记吧?”展子晨看向最先报信的保卫科长,“能看一下当天的记录吗?”
“这……”保卫科长偷眼看了下龚茂哲,见对方摇头,只得硬着头皮道,“这么长时间了,记录早就不留了。”
“哦?这可真巧了。”展子晨似笑非笑地看着他道,“访客记录不是统一交档案室保存吗?怎么突然就没有了。”
保卫科长讪笑道,“是我们工作有疏忽,真对不住啊!”
展子晨点了点头,示意曹扬将一个档案袋拿了过来,他打开了档案袋,拿出一张复印件,“这是赵女士当天来访的登记记录,请各位看一下。”说着,示意曹扬将东西传发下去,“如果哪位对这个登记记录有疑问,除了到三环或武警部队去采访见证人之外,还可以联系这张登记表的访客,看看是不是他们在赵女士的前后到过市政府。”
“现在请您正视J液的问题!”又有一名记者叫嚣道。
展子晨冷冷地瞅了他一眼,不慌不忙道,“这位记者朋友不要着急,接下来也正是我要说明情况的时候。这张登记表上显示赵女士是在十点四十五分到我的办公室的,而我们是在十一点十分离开的,因为晚了三环就下班了是不是这样?”
赵玉芬似乎意识到了什么,不敢说话了。
张小满却是连连点头,“对,我们说完了话就走了,哪有这个女人造谣的那些丑事!”说完,恶狠狠地瞪了赵玉芬一眼。
赵玉芬瑟缩了下,头越垂越低。
“假设上楼下楼用时共计五分钟的话,那么二十分钟的时间我又要听两位女工讲述在日企受辱的经过,还要当着我秘书的面上下其手的猥亵她们,我真是……好—忙—啊!”
最后三个字一吐出来,整间会议室突然爆出一阵大笑。
经过展子晨冷静的分析,再加上他条理分明的摆事实拿证据,会议室里的很多人都开始相信这就是现代版的东郭先生与狼的故事了。
“说的比唱的好听!”晚报记者不甘心道,“请您解释衣服上的J液问题!”
展子晨闻言,平静地看着他,“我不知道这位记者朋友的正义之心如此宽广,都说了二十分钟简直是在侮辱我,那么这衣服上的J液从何而来您为何不问问您身边的赵女士?你们说是我的,检验报告呢?”
“没有你的配合报告要怎么出?”记者逼问道。
“需要我的配合?”展子晨冷冷一笑道,“当天的验伤报告是怎么来的我还想问个究竟呢!既然汕市市医院可以根据患者的要求制作报告,那么这个报告的真假还有意义吗?”
“你不要逃避现实!”
“我逃避现实?”展子晨完全不理他的挑衅,朗声道,“如果真要做检查才能证明我的清白的话,我愿意配合。但是经过贵方的举证,我觉得汕市市医院已经完全不能让人信任!如果要做检查,就请在京总医院,军总医院和汕市海军医院同时进行,你们看怎么样?”
听他这么一说,赵玉芬脸都白了。晚报记者却不依不饶道,“哼,这些医院做检查要花费多长时间?等报告做出来……”言下之意是怕展子晨暗中做小动作。
“我看,等待检查期间,展市长的工作就暂时停一下吧。”孙嘉开口道。
展子晨转头看向孙嘉,沉声道,“孙书记,现在没有任何证据证明我曾经对赵女士实行过猥亵,为什么要暂停我的工作?”
孙嘉看着他,无奈道,“展市长,这都是民意啊……”
“民意?!”会议室的大门再度打开,一个气质脱俗,精致而明艳的女人缓步走了进来。
“晴晴?”展子晨有些吃惊的叫了一声。
“敢问孙书记,我家子晨做了什么天理不容的丑事要这么被民意?”温晴抬眼环视会议室中的众人,她目光清澈,不疾不徐的问道,“请问大家也是这么看的吗?”
这些人,大多数都不知道温晴是谁,他们看着这个优雅绝艳的女子越走越近,那曼妙的身段和大家之中养育出的贵气让人几乎不敢直视。
“我认为展市长是被冤枉的!”记者团中终于发出了这样的声音。
温晴点了点头,面带感激道,“谢谢您对我丈夫的信任。”
众人恍然,原来这位就是展夫人。
温晴走到展子晨身边,挽住了他的手臂,目光直视一直闪躲着不敢与她对视的赵玉芬,“这位女士,您说我丈夫在办公室里猥亵了您?”
赵玉芬讷讷不成言。
“老实说,我真的很怀疑您的说法和动机。”温晴对着赵玉芬说完,又环视各位记者,“赵女士所讲的事发时间正是我在倒追我丈夫的艰难时期,不瞒各位说,我丈夫是个热爱工作但是对感情生活非常无感的一个人,听了赵女士的话我觉得很奇怪,我丈夫放着我这样的一个投怀送抱的美人不搭不理,却偏偏要在办公室猥亵赵女士……”说着,温晴露出一个略显顽皮的笑容,“我觉得我丈夫还是具备基本的审美的。”
比较的目光立即放在了温晴和赵玉芬身上,如果把温晴比作女神的话,那么赵玉芬显然就是女神脚边的乱石,完全不在一个级别的。
舆论的风向彻底倒向了展子晨夫妇,孙嘉借由受辱女工事件拖延展子晨调查的计谋再度失败。他恼火地瞪向龚茂哲,龚茂哲惹他不起,将更加凶狠地目光投向了赵玉芬。
“赵女士,请您就污蔑我丈夫的行为正式向我们道歉!”温晴直视着赵玉芬,厉声道,身上那种无形的萧杀之气沉沉袭来。
“我,我……”赵玉芬看看展子晨,又看看钳制住自己的晚报记者和在暗地里威胁自己的龚茂哲,这个一直受着良心折磨的女人终于承受不住了,她猛地挥开晚报记者的手臂,对着展子晨噗通就跪下了,“展市长,我对不起您!请您救救我!救救我的孩子!”赵玉芬的突然一跪,吓到了一众人。
展子晨还能保持镇定,但是孙嘉和龚茂哲的脸色齐刷刷一变!很快,保卫科长就挤上前来,想要把女工拖走,但是赵玉芬这次铁了心要变节,任由保卫科长和晚报记者怎么拽她都抱着桌子不肯走。
已经有记者开始摄像了,所以两人也不敢做的太明目张胆,但是在孙嘉和龚茂哲的目光下,两人又不得不出手,一时间场面有些混乱。
危急时刻,温晴站了出来,在场的除了几位记者,就只有她是女性,所以...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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