彻之敌。
而血燕宫众人则是个个瞠目结舌地望着尹夜雪离去的方向。这般一闪而逝的高明轻功,他们瞧都难得瞧见,又怎么可能追得上?
她不放心。
没亲眼见到东方彻平安离开血燕宫,尹夜雪终究还是不放心。她才刚离开辽东只行得半日便急匆匆回转。
为掩人耳目,她买了一套男子衣衫改装易容成一个黑瘦汉子,她不想再起无谓的纷争,只要探听到她要的消息她会立刻离开。
她到先前落脚的小屋去看,蓝蓝和东方彻都不在,里面空无一人。她更紧张了,虽然知道东方彻武功高过她,对付赤燕绰绰有余,但关心则乱,她还是很怕东方彻会遭到不测,而蓝蓝来不及将他救出不管了,她要去血燕宫探探,她一定要确定他洞才行。
你还这么关心他做什么?尹夜雪心头闪起另一个声音,她蓦地停下脚步。
是啊,怎么到现在她还放不下?
尹夜雪揪心一叹。
不该去的,她既已成全了蓝蓝,东方彻的安危就是蓝蓝的事了,她替人家操什么心?
她知道她应尽快将经书送回少林而不该在此耽搁,怎奈内心踌躇,她再次为了他进退维谷,将自己陷入两难的泥淖中。
为了他,又是为了他!
她气自己老是为了他而不果断,明明知道哪个方向是对的,却偏偏让情丝牵绊无法迈步往前。
她变得一点都不像原来的自己。
为情所困,天下痴心都是这样吗?
为情所困呵远远地有两人朝这走来,尹夜雪认出他们的衣着是血燕宫的服色,她隐在一旁,这两人的谈话引起她的注意。
“看来这回左使伤得不轻。”其中一人道。
“是啊,脾气也暴躁得很呢。”另一人回话,显然是吃了赤燕的苦头。
“这也不奇怪啊,他向来自傲是咱们血燕宫的第一高手,这回却在宫主面前被人打伤,恼羞成怒之下,他当然是拿我们这些小喽-出气。”
“嗯不过话说回来,打伤左使那人究竟是什么来头?武功还真厉害。”
“你没听说啊?那人就是堆云岛少主东方彻!堆云岛的武学在江湖上名头可响了,左使输给他也不算太冤。”
“是吗?”
“当然。我还听说,蓝姑娘就是为了这人背叛宫主,为了和情朗双宿双飞,她可是一点也不顾念师徒之情。”
“背叛宫主她不怕吗?”
“怕什么?宫主一向对蓝姑娘偏心,你又不是不知道”
“”两人走远了。
尹夜雪借着这两人的谈话得到了她要的消息。
她,该往少林了。
蓝姑娘就是为了这人背叛宫主
尹夜雪再次告诉自己她没有做错,蓝蓝为他付出这么多,她本就该成全她
心头痛楚任由它痛,她强迫自己转身离去。
少林寺
一样的小沙弥,一样的北侧禅房,但今日却只有她孤身前来。
尹夜雪将无上心经交还给元生方丈。“请大师过目,”
“阿弥陀佛,无上心经得以重回少林,多亏得施主仗义相助,老衲在此谢过。”元生双手合十向她行了一礼。
“不敢当。”尹夜雪回了一礼。“晚辈有一事需禀明大师。”
“施主请说。”
“不知家兄日前将书签送回少林之时,可有向方丈提及元和大师之事?”
“此事令兄已向老衲说明。”
“当日事起仓促,晚辈将元和大师的遗体草草葬在辽东十里坡上,还望方丈念在元和大师即时悔悟的份上,遣人将他的遗骸移回妥善安葬。”尹夜雪不忘元和大师救命之恩,诚心地待他求情。
“阿弥陀佛,此为少林分所当为,请施主放心。”元和即时悔悟,他自当从轻发落,以全他死后之名。元生叹道:“元和师弟一朝失足便断送了多年修为,老衲每回想起都不胜唏嘘,为他感到不值。”
“想来元和大师为求赎罪,已无法顾及值不值得的问题了。他以死谢罪,求的便是解脱,如今他求仁得仁,又怎么会不值呢。”尹夜雪也劝。“我们只能祝他早登极乐,不再为生前的罪孽所苦。”
“阿弥陀佛,施主善心善念,他日必有福报。”
尹夜雪微微一笑。“承大师金口。”
元生方丈取出薄木书签夹进无上心经里,又回头对尹夜雪道:“施主分别见过经书及书签,不知施主可想得透经书的秘密吗?”
“晚辈不才,无法猜透。”尹夜雪只记得书签两面都提有四句古诗,至于无上心经她到手后只随意翻翻,没有认真读过。
元生把书签连同经书交给她:“你仔细瞧瞧。”
“这”尹夜雪犹豫。
“无妨的。”
尹夜雪只得接过,可看了半天也瞧不出个所以然来。
“如何?”元生微笑问她。
尹夜雪原物交还。“晚辈现在终于明白方丈大师何以对寻经一事能沉得住气,只是要我们小心谨慎行事便可。”
这书签瞧来和无上心经实在无什么关联,完全看不出这便是解读经书的秘密的关键。别说骆飞红没有拿到书签,就算书签也落入她手,她看过之后也必定不当一回事。
元生方丈哈哈一笑:“这本是少林的不传之密,但施主是寻回经书的大功臣,若施主好奇,老衲愿为施主解惑。”
尹知道不该僭越,可是说她不好奇是骗人的。她微一沉吟,才对他道:“若方大师觉得无碍,晚辈斗胆,请大师明示。”
元生抽出书签:“请施主先将书签上的两首诗看一遍。”
尹夜雪默默记下这八句诗句后,对元生方丈点点头。
元生接着对她道:“这书签两面上的八句古诗加起来共有四十个字,而这绝书也正好是四十页。”他翻开经书让尹夜雪对照着看。“这四十个字分别在这四十页的某一行里,只要挑出这四十行再按照诗文的顺序排列,就是无上心经的武功心法。”
尹夜雪恍然大悟“这障眼法设计得如此精妙,晚辈深感合佩服!”若无人指点,只怕换了谁都解不出这读经之法。何况武功心法的字句若有毫厘之差便可能走火入魔,即便脸能就着书签琢磨出来,多半也不敢胡乱修练。
“先人的巧妙智慧原是深不可测,也亏得如此,经书上的武功才没让邪魔歪道给学了去。免去一场武林浩劫。”
尹夜雪恭敬对元生大师承诺:“晚辈必定对此守口如瓶,请大师放心。”
“老衲自然信得过施主,请施主不必多虑。”若是信不过她,他也不可能随意透露此事。
尹夜雪躬身一揖:“那晚辈长远告辞了。”
“施主请留步。”元生开口留人,想起帘后这之人的请托。
“不知大师有何示下?”
元生方丈示意她坐在一旁。“从方才老衲就在纳闷,怎么东方施主没有一同前来呢?”
“他”尹夜雪微愣。“他另有要事。”
元生方丈微笑道:“二位施主的佳期近了吧?届时别忘了知会老衲一声,让老衲同喜。”
佳期?尹夜雪的心微微刺痛。
东方彻的佳期也许将至,可是他要迎娶的新娘不会是她
元生方丈没略她不自然的表情。“怎么?是老衲说错话了吗?”
尹夜雪静默了一会儿才轻轻启口:“不瞒大师,我已将订亲信物退还给他。”其实,是被她一把摔碎。
元生惋惜道:“发生什么事了吗?”瞧她神色,事情应是比他所想还要严重许多。帘后那人若想求得佳人原谅,怕是还得吃上不少苦头。
尹夜雪不愿多谈,只是淡淡地道:“我和他没有夫妻缘份,也许另一个姑娘更适合他一此。”
“这其中会不会有什么误会呢?老衲瞧东方施主不像朝秦暮楚之人。”元生苦在不能透露太多,只能不着边际地从旁使力。
“我瞧他也不像,所以,我怎么能要他为了我而放弃旧爱?”尹夜雪顺着他的话尾回话。
她不懂元生方丈为何帮他说话。
喔,对了,他说过他们是旧识,方丈同他爹还是至交呢。
元生一时哑口无言。“这”尹夜雪嘴角微扬,可唇边的笑意却是苦的。“其实有没有误会都不重要了,我本来就打算成全他的。”
爹娘为他们兄妹俩许的亲事到底没一桩能成哪若是教爹娘知道了,不知他们会不会气得捶胸顿足?
元生暗叹:“若是老衲日后得见东方施主,不知施主可有言要老衲相告?”这是帘后那人交代他问的,他虽不知他的用意为何?但既已答应了他,他就得完成使命。
尹夜雪淡笑。
要转告他什么?
真正想说的,千言万语也道不尽
“就请大师告诉他要他珍惜眼前人。”尹夜雪慢慢红了眼眶,她微侧过头不愿让元生方丈瞧见。
“珍惜眼前人?”这孩子很伤心哪
尹夜雪点头,她忍住泪意,不想在元生方丈面前失态。
元生把她的伤心难受都瞧在眼里,但他也不点破追问,只微微点了点头:“老衲明白了。若有机会,老衲定会将这话转告。”
“晚辈告辞了。”尹夜雪匆匆离去,因为她再也止不住如泉涌出的泪水。
目送尹夜雪离去后,元生长叹。
“你都听见了。”他转身对竹帘道。
一人掀开竹帘走出,面色沉重。
自然是他——东方彻。
元生叹息。“我也这一句话。”说着他看了尹夜雪离去的方向一眼“珍惜眼前人。”这个眼前人是谁,不用明说他应该明白。
“晚辈明白。”东方彻心不在焉。
方才夜雪侧身,正对着他藏身竹帘。
他瞧见了,他又惹哭了夜雪。
夜雪从来不哭的
怪他,都怪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