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何隔阂。
“该把披风还给他了”她脸上的笑容不减,心想能顺便藉着这个理由和他见见面,他们俩也有好几天没见面了。
穿好衣裳,将披风细心地折叠好,抱在怀里,梁昭颖推开房门,才发现外头已经下起雪来,难怪一早起来就觉得好冷。
她连早膳都不吃,直接出门去,没想到在经过前厅门前时,被梁秦氏给硬生生叫住,绊下了她的脚步。
“颖儿”
梁昭颖顿了一下,虽然很想马上离开,却还是转身进到前厅,脸上漾起轻松的笑。“娘,有事吗?”
“你早膳不吃就想出门了?到底有什么事情非得这么赶才行?”梁秦氏板着脸,语气也略嫌冷淡。
“没什么,我只是没胃口用早膳罢了。”梁昭颖耸耸肩,早已习惯母亲淡漠的口气。
梁秦氏瞧着自己的女儿,已经不知道该拿她怎么办才好了,自从三年前那一晚事情发生之后,女儿的言行举止就越来越让人担心,而她却无力挽回任何事。
她真的不知道事情会变成现在这样,女儿代替早逝的儿子管理起粮行生意,甚至还把自己打扮成男人的样子,她以为当年女儿说要代替哥哥活下来只是一时的气话,没想到却是真的。
“颖儿,你到底还要和我闹脾气多久?我已经认命,也接受事实,旭儿不会再回来了,你不是旭儿,根本就不可能代替他活下去的,不是吗?”她只希望剩下的唯一一个女儿能恢复正常,别再不男不女下去。
她早就后悔三年前一时失心疯,将女儿推倒在儿子灵堂前那件事,但嫌隙已生,她也拉不下脸道歉,母女俩的关系是越来越糟糕。
“为什么不能?”都过了这么多年,她还是得不到母亲的认同,这让她非常的不平及气恼。“哥能做的事情,我都做到了,不是吗?”
她早已不是什么都不会的柔弱姑娘,她可以独自管理粮行,可以和一群男人做生意、打交道,她没有什么事情做不来的,只除了做回原来的那一个梁昭颖。
“但你毕竟还是个女人,不是男人,如果旭儿还在,或许他早已娶妻生子,为梁家传宗接代了,但你行吗?”她本想好好和女儿说话,结果被女儿一激,说的话又忍不住尖酸刻薄起来。
梁昭颖的表情瞬间僵了下来,一时之间找不到话可以反击,但不消多久,她转而大笑出声,像是听到了什么非常可笑的话一样。
“颖儿,你你到底在笑些什么?”她这异常的回应反而让梁秦氏有些不知所措。
“娘,说穿了,您还是在怨我让梁家断后,没有可以继承的子嗣,是吧?”收起夸张的笑声,梁昭颖脸上的笑意依旧不减,好像完全不把梁秦氏刚才的刺激当作一回事。“谁说我无法让梁家有后继的子嗣?我虽然是女人,却一样有办法给娘一个白白胖胖的孙子,还让这个孙子姓梁。”
“颖儿,你又想做什么了?”梁秦氏脸色一变。
“不急,等事成之后,娘自然就会明白的。”梁昭颖收起笑容,不再多说,迳自转身离开前厅,准备出门去。
“颖儿,给我回来,颖儿——”梁秦氏心急地赶紧走出厅门,却还是阻挡不了她的离去。
她瞧着女儿远去的背影,不由得担心起来,三年前母女的争执换来她一身男性打扮,性格丕变,这一次她又会做出什么令人错愕的事来?
她们俩之间这些年来总是这样,每次想好好的跟女儿说说话,试着想要改善两人之间的关系,但总是说不了几句话,就开始意气用事,而且她只要一生起气来,就会控制不了自己的嘴,讲话越来越尖刻,再度刺伤女儿的心。
或许她内心最深处还是对女儿存有芥蒂,迟迟抛不开,所以才总是一而再、再而三地伤害女儿,连自己都控制不了。
但现在再懊悔也来不及了,她只能祈求事情不要越来越糟糕,甚至到无法挽回的地步
胸中闷着一股难受的气,梁昭颖来到无戚布庄找戚无烟,结果她却只找到吴掌柜,戚无烟根本就不在这里。
“梁姑娘,二公子在绣坊那里,您要不要过去绣坊找他?”虽然不知道她一脸气闷地在不高兴什么,吴掌柜还是笑容可掬地为她指引戚无烟的所在。
“喔,那好吧,谢谢你。”向吴掌柜道完谢之后,梁昭颖就走出无戚布庄,到不远处的无戚绣坊里找人。
绣坊只允许相关的绣娘工人们进出,不对外开放,不过梁昭颖关系特殊,所以她是可以自由进出绣坊的,只不过她并不常来就是了。
进到绣坊里,就见为数众多的绣娘们都坐在自己的位置上专心地工作,动作不但快,绣出来的品质还非常好,京城内绣工高超的绣娘们几乎都被无戚绣坊给搜罗过来,难怪其他商家根本就无法和无戚布庄竞争。
在绣娘工作的坊里没见到戚无烟的人,梁昭颖转而到绣坊后头可供休息的花厅里,果不其然,戚无烟正在花厅里,但除了他之外,同样也在花厅的还有另一个女人,那个女人是——绣坊的第一绣娘,楚婉。
她看起来柔柔弱弱的,好像风一吹就会倒,脸色也总是苍白了些,虽然她的身体并不是很好,但她的绣工却是京城第一,谁都比不过她。
“婉儿,有好一些了吗?”戚无烟关心地问,刚才来绣坊关心绣件的进度,就遇到楚婉因为劳累而身子不适,他赶紧要她到花厅里休息。
楚婉漾起淡淡的笑容。“二公子,我已经好很多了,请二公子不必担心。”
“真的不必担心?”梁昭颖大剌剌地走进来,脸上的笑容可灿烂了。“楚姑娘,你如果真不舒服,就直接回家去好好休息一阵子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