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那群‘如狼似虎’的姑娘堆里如果要讲分寸,不先被她们吃掉就已经很偷笑了。”她还是一副没什么大不了的笑笑表情,径自在桌旁坐下,倒茶润润喉。
他根本就不懂,她是在替他阻挡烂桃花呀,不过她承认,她的确非常的不是滋味,看到他无时无刻都被一群姑娘给包围,她除了吃味之外,内心更强烈的反应是嫉妒。
是呀,嫉妒,是女人对女人的嫉妒
不过她不会把自己真正的心意告诉他的,因为他们俩根本就不是可以倾诉这种心事的关系。
面对她的“不受教”戚无烟仍旧不厌其烦地说:“昭颖,总而言之,你刚才不该”
“好啦好啦,我知道了,下次我不会一时兴起在大庭广众之下‘调戏’你,让你害羞了。”呵呵!
“我哪里害羞了?你少乱说话。”害羞?他只是不习惯她突然和他如此靠近而已,和害羞完全没有任何的关系!他板起脸孔,正色地否认。虽然她摸上他的那一刹那,他的心瞬间怦然猛跳,让他有些不知所措,幸好心跳很快平稳下来,他才没有在众人面前失态。
“好啦好啦,没有就没有,我不会逼你承认的。”不过她刚才可是看得一清二楚,他的耳根子发红,根本就是在害羞,真是有趣的反应。
戚无烟瞪了她一眼,真不知该拿她怎么办才好,她不管对谁讲话,总是没个正经,听不出那些话到底是真是假,连他也不例外。
他对她无条件的包容,到底是对是错?看着她越来越离经叛道的言行举止,他真的深感懊悔,早知如此,当年她一刚开始扮男装时,他就该想办法将她拉回正途,用强硬的态度制止她继续“走火入魔”下去。
“昭颖,不是我要说你,都已经这么多年过去了,难道你还”
“无烟哥,你到底是被谁附身了,怎么突然这么多话起来?”她表情夸张地摀住自己双耳,摆明不想听训。“刚才面对那一群叽叽喳喳拚命讨好你的女人,你连哼都懒得哼一声,现在你却不断地在我面前叽叽喳喳,一点都不像平常的你。”
“少来了,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在打什么主意,你每次想逃避,就只会用这一招,能不能换个新的说词?”他关心她,将她当妹妹看待,当然要好好地叮咛她一些事,其它女人又不关他的事,他又何必费心理会?
她噘了噘嘴,讨厌他总是以哥哥的态度对她说教,她早在三年前就没哥哥了,不想再受到这样的束缚。
况且,她也不想当他的妹妹,她恨死了他只把她当妹妹看待。
努力掩饰掉心中强烈的失落感,梁昭颖又一脸笑嘻嘻地说:“无烟哥,我们别废话那么多了,还是赶紧处理正事吧。”她从袖袋里掏出一份折迭起来的图稿,交给戚无烟。
戚无烟知道她现在不想再谈论任何私事,只谈公事,他也只能暂时依了她,不再多谈。
摊开纸张,一幅活灵活现的鸳鸯戏水图便呈现在他的眼前,他仔细地观看,连图画的细部都没有遗漏掉。
无戚布庄之所以会成为京城第一大布庄,靠的完全不是戚无烟的“美色”而是布庄具备了上、中、下三种不同层次的布料可供选择。
穷一点的人,可以选择买便宜一点的布料,布料的品质虽然不是上好,却依旧实用耐穿,做工扎实,完全不偷工减料;寻常人家就可以买中等布料,不会太过昂贵,穿起来也非常体面;而富有的人就可以选择最精致的布料。
就因为如此,无戚布庄的客人遍布京城,不过光这样还不足以让无戚布庄成为京城第一,真正让它成为第一的,其实是身为布庄专属画师的梁家兄妹。
京内有不少达官贵人喜欢向无戚布庄订制独一无二纹样的布疋、礼服等等,在知道客人的需求之后,画师就会绘制图样,再将图样交给布庄内附设绣坊里绣工最精巧的绣娘,把图案忠实呈现,世上再也找不到第二疋一样的绣花布疋。
三年前的画师是梁昭旭,因为画图是梁昭旭最爱的兴趣,又遇到戚无烟赏识他的画,因此他愿意在管理自家粮行生意之外的空闲时间帮布庄画图稿,两人合作愉快。
在梁昭旭死后,梁昭颖就代替了这个位置,她在哥哥身边耳濡目染,也画了一手好图,他们兄妹的画都有一种独特的繁复华丽美感,其它人很难学得来,所以便成为无戚布庄最大的特色,无人能及。
而布庄所专属的画师到底是谁,除了戚无烟以及关系深厚的家人属下们知道之外,其它人都不清楚,各家布庄都在打听这个秘密,希望能把这个神秘画师招揽过去,替自己赚钱。
看完梁昭颖带过来的画,戚无烟谨慎地收起来,对她赞赏一笑。“昭颖,辛苦你了。”
这幅鸳鸯戏水图是某位高官为即将出嫁的女儿订下的锦被样式,要当作嫁妆之一,不过高官只给非常短的时间制作,为了让绣娘能有充裕的时间绣图,梁昭颖只能连着好几天熬夜绘图,才能顺利地赶上制作进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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