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朝佳的十九岁─夏季

    朝佳不禁觉得很无趣。在学校的剑道社里已经没有人能赢她了。就连主要成员阿猛，都还当不上她的对手。

    再这样下去，自己就不能进步了。她这么想着，为了自己的修行，便决定和别的学校剑道社交流。不知该说是幸或不幸，她平常附近的学校并没有来往，因此朝佳满怀期待地希望有强手出现。

    命运中的那一天来了。

    “就是这里！”朝佳就这样选了邻镇的男子学校。

    “这里的话，应该有厉害的人吧！”

    当时的她，并不知道这个抉择会改变了自己的一生。

    “打扰了！！”朝佳颇有架势地推开了剑道社的门。所有的人都一齐回头看着她。

    “有什么事？”大家异口同声地说道，这让朝佳觉得心跳不已。

    “这里最厉害的人，请出来和我一决胜负！！”

    大家的眼光都停在主将身上。

    “咦？…我？…”

    “开始了！！”

    这样清脆的响声打碎了大家的期待。只见主将的身体已弹了起来。胜负就在一瞬间决定，连流汗的时间也没有。

    朝佳很不情愿地摘下面盔。主将不是社团里的强手吗？

    “唉哟，在搞什么，真是无聊！强手就只是这样而已？”

    “你…少啰嗦…我今天有点累！而且你还趁我们都很忙的时候来，我们一点准备也没有！”

    “哼！找理由啊？这样不算是男人喔！算了、算了、懒的理你们！”朝佳说着，将道场入口的剑道社招牌取下，拿在手上。

    大家都知道这是什么意思。朝佳是在展示自己的成果记录。

    “喂、喂、等一下！你想做什么！？”

    “输给女孩子，不是就该把招牌给拆了？你要的话就送你！”

    “什么？…太胡闹了！招牌可是剑道社的命根子！怎么可以被你这不知从哪冒出来的女生胡弄一番！”

    “命根子般的招牌却被来路不明的女生给拆下了，这样还有脸敢大声嚷嚷？”

    对力顿时无话可答。事实确是如此。就这样没有任何反驳余地得输了。

    朝佳说道：“好吧…再比一次胜负吧！时间是一星期后，可以吗？”

    其实结果已经出来了，给他们时间准备对他们来说已经是一大打击。如果他们再不答应就是认输了。朝佳了解这种心情。

    “好吧！那就一星期后决胜负！！”

    “那我话先说在先，如果我赢的话，这块招牌就是我的！”

    “哼！真自负。好、如果我赢了，你就要听我的！”

    “嗯、可以…我一定赢的！”朝佳的口吻中透着轻蔑之意。

    “想赢我…我如果认真起来可是很厉害的！”

    “哈哈…那我就等着瞧了！”丢下这么一句话后，朝佳回身扬长而去。

    主将和所有人目送着她，大家心中都只有同一个念头。

    ─怎么办…？─“怎么办…”大家围着面色凝重的主将。

    “主将…这下子怎么办…？那么厉害的女生，恐怕赢不了…”

    “真没志气！刚刚那个时候，也只能那么说了！就这样被一个女生闯进来，然后就认输，这种丢脸的事你做的出来吗？”

    “可是，如果又输了，不是更丢脸！”

    “哼…”

    而且大家都心知肚明，再次自取其辱的机会很高。因此大家都担心地望向主将。

    “怎么办？我们这个部就要被毁了…”

    “少啰嗦！老是想着会输！都还没开战就认输，真是笨蛋！”

    “可是看情势就知道了啊…”

    “你…”主将说着，突然不知如何回应。

    他已经想不出话来了。这些人本来就是四肢比头脑发达。

    “总之不论如何，为了获胜，只好勤加练习了！”

    “啊…主、主将充满斗志呢…”

    “好！开始练习！！”

    这就是斗志激昂的主将的垂死挣扎。

    “好！来吧…！”

    剑道练习是从简单的挥剑开始。

    “一！…”

    “二！…”

    “三！…”

    “呜…还有十次…”

    “主将…要不要喝杯茶…？”

    “不要烦我！才刚开始而已！”

    “你怎么了…一点都不像你。你平常老是拼命找理由休息。”

    主将连看泡茶的社员一眼都没有，只是认真地挥舞竹剑。一向蛮不在乎的他，这次是来真的了。四周一片黑暗，但剑道社里仍是灯火通明。

    “主将…我们要回去了…”

    “你们先走，我还要再练习。”主将边擦着汗，边目送其他社员回家。

    “主…主将流汗了…”大家是一脸惊吓。

    “怎么了？很奇怪吗？”

    “不是奇怪，是太难得了！”

    “你们真是…”主将苦笑着，仍旧继续练习。看了这情景，社员们也开始对他刮目相看。

    “那、我们先走了…”

    “好！路上小心！”

    校园也是一片黑暗，只有剑道社是亮着的。

    那一天终于来了。

    主将盘坐在道场内让精神集中。

    “尽已所能就好…”主将对自己说着。他很难得会这么紧张。

    “…一定可以的…”好像不太有自信的样子。

    “…就是这样了。对方是女孩子…只要吓她一下就好了…”他的口中念念有词。

    “喂、主将好像在打什么坏主意！”社员们小声地交谈着。他们很了解主将的个性。

    “早就在等你了！”等朝佳等得不耐烦的主将开口了。

    “喔！气势真强！”

    “应该说是我很有自信！”

    “喔…好像有两下子嘛？”

    “你最好不要小看我！”

    主将确实自信过人。然而，这个自信的来源就是社员们所说的‘坏主意’。

    “…对了…对于今天的胜负赛，我有个建议…”

    “什么？这个时候才说这种话，不行！”

    “我是说用真剑决胜负，而不准戴面盔！”主将很威猛地说着。

    （这样根本不用比胜负了…毕竟是女孩子，如果因此脸被画花了可不好…）主将一付自信满满的样子，仿佛胜负已分出来了。

    “好，就照你说的！”

    “咦！？”主将的如意算盘被毁了。斗大的汗珠开始滴下来。

    “怎么说‘咦！？’，这提议是你说的！”

    “不…可是…会很痛的…”

    “是啊、被打到的人当然痛了。用真剑比赛，就一定会这样，不是吗？你想用这种方法让我打退堂鼓吗？”朝佳说着，一点都不为所动。

    这是当然了。对朝佳来说，这种程度的对手，根本没有输的道理。她很有自信。

    “不、不…可是…”（惨了…，这下子真是自掘坟墓…）“既然这么决定了，就快开始吧！”

    “啊…”没有‘坏主意’做后盾的主将，就像泄了气的皮球般沮丧。

    “开始！！”比赛开始的口哨声在道场里响起。

    对主将充满期待的社员们的视线让主将倍感压力。

    （怎、怎么办…都夸下口了…）主将就像是被逼着上架的老鼠一样。他根本没有以实力取胜的能力。这点他自己最清楚了。待会只要受点伤就赶快逃走吧！主将的脑里只想着这个念头。

    （你在说什么…这样不是太懦弱了？你不是很认真地练习了吗？）朝佳只想赶快分出胜负。

    “哈…！”

    “哇！！．”

    抵挡朝佳不断攻击而来的主将的剑刃好像要将朝佳穿着的剑士服掀开一样。

    “啊！”

    在那一瞬间，他看到了朝佳缠着白布的胸部。所有的社员也将视线集中在这一点上。

    “啊、不好意思、不好意思！”

    “两个人、回到中间来！！”充当裁判的社员故装镇定地说。

    朝佳整理一下衣服，会到定点。

    “哼、真卑鄙…”

    “又不是故意的！！”

    一向意志坚定的朝佳，却因主将的失手，而让自己在这么多人面前差点穿帮，使得她的意志已经在动摇了。而主将也注意到了这个弱点。

    （若想动摇她的信心…这一招也许有效…）他知道这是弱者唯一能生存的方法。自己唯一能生存的机会，岂可这样就放弃？

    朝佳深吸一口气，企图让自己恢复平静。绝对不允许自己这样就被动摇了。她对自己这么说道。

    “啊…！”

    “呀…！”

    主将这次一直对着朝佳的裤子挥舞竹剑。

    “啊！我的手已经不听控制了！”

    “你、你只会这么卑鄙的事吗！？…”朝佳涨红着的脸，像是在抗议一般。

    “两个人会到中间来！！”

    （嘿！动摇了吧…最喜欢看你慌乱的样子。这样的话我就…）主将露出前所未见的兴奋表情。

    “啊！”朝佳喝道，很有架势地攻击。精神的动摇和对于对手的怒气，此时都化成‘揍人’的意识了。现在的她只想攻击。

    “就是现在！”主将叫了出来。

    “小手！”

    “啊！”

    “小手。一击！”当裁判的社员眼中闪烁着光芒，大叫道。

    “看到没！这是我凭实力得来的！”

    社员们虽对这种实力存有怀疑，但是面对眼前的胜利，却掩不住满怀的兴奋。

    吃败仗的刺激使朝佳的精神有些恍惚，整个人跌坐在地板上。

    “你做到了！主将！”

    “是实力！嘿嘿嘿…”

    社员们显得相当高兴。

    “认输了吧…即使我用什么卑鄙的手段…不好意思，让你失去了提防…”

    朝佳小声地念道：“明知故犯…”

    “照约定了…你听好…要做什么好呢？…”

    虽说是意料之外输了，但约定还是约定。虽说对方很卑鄙，但自己绝不能卑鄙爽约。

    “随你便吧…”

    “主将、主将！”

    社员们在主将耳边七嘴八舌地讨论。朝佳则沉默着，像是一只待审的猎物。不久后，商量大概结束了，社员们纷纷离开主将身边。

    主将轻咳一声，看着朝佳道：“好…那、先把剑道服脱了。”

    “咦…？”朝佳睁大眼睛看着主将。

    “你不是说做什么都听的吗！？”

    “可…可是…”朝佳犹豫着，她的心脏跳个不停。

    “什么嘛！你想爽约！”

    虽然这要求很不合理，但‘遵守约定’可是不能破坏的，尽管朝佳是个自尊心很强的人。

    “知、知道啦！”朝佳把手放在衣服上，颤抖着慢慢地脱了。

    这么害羞的动作让社员们期待的心情更加高涨，但少有男人经验的朝佳并不了解这个道理。

    “这、这样可以吗？…”

    虽然胸部有布缠着，但她还是双手遮胸，眼神低垂着。

    “好…”

    “主将、成功了。”

    社员们猛盯着朝佳光滑的肌肤瞧。因害羞而红着脸的朝佳让社员们更兴奋了。

    “做什么？快连下半身也脱了！”

    “咦！？骗人…”

    “不是骗人！快脱！”

    “这、这…”

    “那我帮你脱了！”主将威胁地探出身去。

    “不、不要…这…”朝佳边摇着头边往后退。

    “那就自己脱！”

    “…知道了…”

    朝佳脑海里浮出从前诗织的影子，现在她终于明白了。可是自己还是要遵守约定。因为这是自己任性的结果。

    她脱掉裤子后，只剩下内裤。她盘坐着，尽量不让自己穿帮。

    “好耶、好耶！”

    “主将…真高兴…”

    朝佳流出后悔的眼泪。男人们的视线全集中在自己雪白的肌肤上。她羞得真想立刻倒地而死，但眼泪却抑止不住地流出来。

    “够了吧…原谅我…求求你们…在这么多人面前…这种事…”

    看到泣不成声的朝佳，主将开始感到一股罪恶感。在他面前的不是那个另人讨厌、来捣蛋的人，而是一位被屈辱的少女。

    “说什么…”

    “一定要脱光光！”

    所有社员都发狂了，只有主将异常冷静。也许他为自己的行为多少感到羞耻吧！

    主将帮朝佳披上衣服，微笑道：“已经可以了！没有再怪你的意思了。”

    “咦？”

    吃惊的不只是朝佳，连社员们也咦了一声看着主将。

    “那时你自己还说的那样子…怎么现在改变主意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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