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狰狞可怖,走兽们个个仰头望着半空中的五人,龇牙咧嘴,爪尖刨地,却没有轻举妄动,不像是忌惮,更似乎在等待什么人发号施令。
暮残声的眉头越皱越紧——山间野物都被魔气入侵,这也并非瞬息便能完成的事情,按理说三天里无休止的巡查,萧傲笙等人不可能没有发现这点,除非这些魔化后的飞禽走兽已经被某种力量控制,刻意避开了巡查,一直潜伏到现在。
暂时没了飞禽的威胁,北斗的左眼就像一颗星子般飞上高空,俯瞰着下方山林,黑夜和魔气阴影不能阻挡灵傀师的视力,他目光如炬地扫过四周,猛地看到远处昙谷山城上方有一片黑云腾起,又在夜空中转瞬即逝,快得让他差点以为是眼花。
他正要再看,眼前陡然一黑,剧痛瞬时传来。
下一刻,北斗捂着左眼蹲了下去,血水顺着指缝淌出,吓了凤袭寒一跳。
“怎么了?”
“我、我……”
凤袭寒不由分说拉开他的手,只见他空荡荡的左眼眶里流出血来,眼部周边经脉浮现,显然是疼得狠了。
他忍着痛把话说完:“我看到城池上有黑云腾起,然后被人抓住了眼珠。”
话音未落,下方百兽一跃暴起,竟是能够跳高数丈,当先一只猛虎张开血盆大口,狠狠咬在了结界上,立刻有火光从它獠牙上窜起,然后包裹住整个虎脑,将它烧成了黑炭头。
然而,走兽凶戾更胜飞禽,一个个又体壮力大,浑不怕死,疯狂地向浮在半空的赤红结界发起猛攻。暮残声虽然不惧,却不能任由它们干扰众人感官,当即驱使结界上。
就在这一刻,一道黑芒从林中爆射而出,像是算准了结界上升角度一般,在暮残声集中精神控制妖力的同时射了过来,面对百兽蛮攻也不动如山的结界在它面前竟如一张废纸,顷刻间支离破碎!
这一下精准极狠,结界消散刹那,五人都跌落下来,满地禽兽残尸给他们做了垫子,破碎的血肉羽毛污了他们身上法衣,连符箓清光都变得黯淡起来。
结界被毁,暮残声脑中嗡鸣,他甩了甩头忍住眩晕恶心,顺着白夭拉扯的力道站起来,身量刚到他腰高的小姑娘张开胳膊挡在他面前,龇牙咧嘴,目露凶光,比围拢过来的野兽更具戾气。
那道击碎结界的暗芒飞回主人手里,竟是一盏做工精致的提杆灯笼,姬轻澜仍是一身红衣,踏着满地血滟从林中走出来,苍白的手指间把玩着一只眼珠,看着犹如厉鬼。
“各位道友既然来了,何必急着要走?”他启唇微笑,目光若有若无地落在暮残声和白夭身上。
暮残声注意到他的灯笼有青烟袅袅升起,除了林子里无处不在的腥气,剩下那股奇怪的香味就是从这里传出的,那么这些飞禽走兽的异动也就有了答案。
萧傲笙虽然没有见过姬轻澜这般模样,却记得对方那阴邪的灵力,很快就跟先前设下灵域的邪祟对上了号,便冷笑一声:“邪魔外道,也配称‘道友’?”
“配不配无所谓,能留下各位就够了。”姬轻澜拈住眼珠的手指用力,北斗闷哼一声,咬牙不言。
凤袭寒往他身上拍了道甲木灵力,这才直面姬轻澜:“阁下是谁,为何设伏挡我等去路?”
姬轻澜曼声道:“奉命行事,请各位行个方便。”
“奉谁的命?”
“似天而非,伊那拔罗。(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