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叩!”的一声巨响,柏永笑额头撞到了地板,但双腿竟还骑在某人身上,这全身之力全落在头上,不禁痛得龇牙咧嘴。柏永笑在一片漆黑中想看清楚这同时跟自己发出惊呼的人是谁,但还未辨明,就听得那人吃痛地喊:
“重死了!”说时双腿也被她用力推开。
“你干嘛在这里挡路!”柏永笑没好气地道,听出是柯雪心的声音,胸中一股怒气又闷了上来。
“我怎么知道你会冲出来?!”柯雪心声哑地辩解着,说完擤擤鼻子,再用手帕轻拭眼角余泪。
“你干嘛坐在这里哭?你想要的都得到了,该哭的人是我。”柏永笑拍拍**站起身来,一摸额头,已肿了个像半颗铁蛋的包。
柯雪心无言以对,只有低声说着:“对不起”
听得她这句真挚而又轻柔的话,柏永笑满腔的怒意不禁稍稍软化,只有别过头道:“算了,说对不起也没用。”
虽曾草拟过千百句解释的话语,但柯雪心每一回想起他午时爆发的怒气,就不敢去面对他。明明是想上来说明心中的歉意,却也只敢坐在楼梯口轻泣。此时内疚与愧对的心,使得她低头无语,却在回避的眼光中,隐隐看到地面上的两只皮箱,不禁担心地问:“你要去哪?”
“关你什么事?”柏永笑一说,忽觉自己有些过火,她不过是依照未婚夫的命令行事,又何必把怒气全出地她头上“我要回嘉义。”
“嘉义?你不待在这儿了吗?”
“是呀,这里又有什么好留恋的?”柏永笑落寞伤怀地道。
“你不能回去的!”柯雪心急说着,打开楼梯间的灯,只见柏永笑双眼红肿,而神情却又极为倔强。
“为什么不能?”柏永笑冷哼着,回身就想去提那皮箱。
“你不可以的!”柯雪心抢进门内,拎起皮箱往房里走,没想到在漆黑的室内与椅子一撞,皮箱与椅子匡当摔落,发出巨响。
“怎么了?”柏永笑火速进门将灯给打开,却见她好好地站在那,只是椅子和皮箱打翻,不禁稍觉安心,但马上又对自己的询问痛恨不已,竟还对这阴险虚伪的女子感到关心!难道还觉得栽得不够吗?
“没事。”柯雪心淡淡地笑,顺手把椅子扶起,把两只皮箱推进了房。
今日才认清她是陷害自己的同谋,柏永笑虽然气极再次遇到被女人欺骗的遭遇,但更气的是,为什么是她?为什么是她?要是其他任何一个人给自己更深的伤害,都不至于如此让他难过失望
“你爷爷对你的赌注,你决定放弃了吗?”柯雪心担忧地问。
微微一惊,柏永笑又别过头去。“这件事我没必要跟外人说。”
“可是你爷爷那么相信你,把他开创的事业交给你,你真的就决定放弃,一走了之吗?”柯雪心柔声劝说,若他现在走了,那伤害他的事实,就成了无法挽回的遗憾。
“爷爷那么相信我,我最多是让他失望,我那么相信你,而你对我呢?”吸吸鼻子,柏永笑眼神中又充满了怨恨。
柯雪心红了眼眶。“如果知道会发生的事,我不会偷走你的密码,我从来没有存心伤害你,还有其他人。”
柏永笑哼了一声“幸好你还没存心,不然我今天不知道会多惨!”
听他的口气一直无法原谅她,让柯雪心也对自己感到失望。伤神了许久,她眼中含悲,嘴角却挂着淡笑。“记不记得我跟你说过,如果有一天你发现我伤害了你,那都不是我的本愿。”
忽地一怔,她是说过这句话的,难道她已经在向自己暗示,做了些对不起他的事吗?但一回想起她的虚伪做作、她的阴险行径,柏永笑不禁切齿地道:“你以为用这句话就可以解释?然后我应该原谅你吗?”
双眼更加低凝,柯雪心轻语着:“你说过,你会既往不咎的。”
一时觉得语塞,半晌,柏永笑才忿恨地说:“既往不咎?你做这些事还希望我既往不咎?”
听他一直气忿难消,柯雪心也不禁心灰意冷,苦涩地说:“难道我真的这么不可原谅?”
虽然是一脸仇恶的表情,但柏永笑思索许久,却发现好像除了她偷走密码这件事比较过分,实在想不出她还有其它的恶行,甚至又想到了一点,当时要不是她阻止将签下的八粥并购案,自己反而会先跌入严意恒的另一个陷阱,如此功过一比较,倒也不知孰重孰轻?但是心中的那股怨恨却仍是无法稍减,认真思索恨她的理由,终于不甘心地说了:
“其实你偷走我的密码也就算了,可是我还是不能原谅你。”
“为什么?”柯雪心伤心不解,连这件事他都可以不计较,自己究竟还做错了什么?
一道眼泪又滑下,柏永笑倔强地别过头,举起手臂擦干,才伤怀地道:“谁叫你要做他的未婚妻?”说完更是感到鼻酸。
你竟然气的是这个?柯雪心听了不禁宽心,低声地说:“我不是他的未婚妻,我还没答应。”
“真的?”柏永笑忙问道,但马上发觉自己的失态,赶紧又装回不可原谅的模样,不过双眼仍是斜瞅着她的反应,只见她缓缓地点点头,虽然让人感到一阵欣喜,可是再回想她午时接受严意恒的拥吻,仿佛又被淋了一桶冷水,不知那和未婚妻之间,还有什么差别?于是无力地问了:“你还是会答应他的求婚吧?”
“我不知道”
“为什么不知道?”柏永笑奇怪地问。
抬起头凝视了他一眼,柯雪心不敢言明,他就是困扰自己最大的原因,便又低下了头,默默无语。
柏永笑好想叫她绝对不要答应,可是又觉得他凭什么?事到如今,他和严意恒一比较,自己就像是只斗败的公鸡,再加上他的学历高,容貌英俊,和柯雪心正是一对璧人。想着和她之间的差距,心头渐凝,语气更显得落寞:“会的,你们会结婚的,你们两个很适合”
听见这丧气的话语,柯雪心一怔,却也明白这就是他的个性,但一想到他不是不喜欢自己,却选择了放弃,不由得一阵失落。“你说过。这世界如果有两个人,可是快乐却只有一份的话,你会给他的,是不是?”
“嗯”柏永笑绝望地应。
柯雪心轻拭去稍涌的泪水。“可是你有没有想过,假如你把快乐让给了他,结果‘快乐’不快乐呢?”
柏永笑一怔,思索了她话中的含意,才不解地问:“难道你跟严意恒在一起不快乐吗?”
摇摇头,柯雪心轻诉着:“不是我跟他一起不快乐,而是如果你就这样放弃了我,一辈子都不原谅我,我会”说到这儿虽话语中断,但那心意已充分表明。
再想了会儿,柏永笑眼神一亮“我明白了!”心中又燃起了一丝希望。
“所以,不要去嘉义好吗?”柯雪心请求着。
“好。”柏永笑点点头,大喘口气,幸好没有怀着对她的偏见误解就此离开,而终于宽心离去。
柏永笑望着她的身影,不知觉中,又对女人恢复了信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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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该死!真该死!”口中喃喃咒骂,这人跨着巨大的步伐,怒气汹汹地往屋内直冲,经过迂回深远的长廊,以及沿途惊疑的目光,眼见前方那间房门敞灯亮、传来乐音,两只长腿更加足不点地般破风疾行。一近门口,果真见到那人在书桌后沉静阅读,赶紧就要入门招呼,却猛然听见“叩”的一声,头劲震荡
“第七十一次。”那沉坐的人眼没抬起,手中的书页火速翻过。
“永真!你这门也不加高点,每次我来都会撞到。”柏永豪抱怨着,头是不肿不痛,但那门框却已布满大小的凹痕,颇为可观。
“你知道我不会动房间的。”柏永真淡淡地说着,将书放下。
“知道。”柏永豪愣了下,又怒气冲冲地来到书桌前,两只大手支在桌上,气说着:“你知道永笑这个白痴做了什么事吗?他——”
忽见柏永真点了点头,神色从容,不禁停止述说,转而开始大骂:
“这家伙我早说不可靠的,偏偏爷爷那么相信他,你看,现在董事长的位置给人抢走了,竟然还被人家调做人事副理,丢脸死了!你说他该不该打?”
“你每次都想打他。”柏永真摇摇头。
“以前的事不打也就算了,这次是非打不可!我们柏氏的开山基业,现在竟然给人家抢走了,传出去不是个大笑话吗?而且是被兴盛那个曾协门抢走,你说怎么让人咽得下这口气?要是曾协门根本不想经营,干脆把榔头解散,那要怎么办?我们怎么对得起爷爷?”
柏永真摘下眼镜,不疾不徐地说:“放心,我已经派人盯住了。”
一听柏永真这么一说,登时宽心,柏永豪喘了口气,拉张椅子坐下。“早说嘛!早知道你已经要动手拿回来,我就不用那么急了。”
柏永真又摇摇头。“我只是派人盯着,没有要动手。”
“什么?”柏永豪又急得站起“你不行动难道就眼看人家霸占爷爷的事业吗?”
“现在就看永笑了。”柏永真说得颇有信心。
柏永豪虎眼睁得斗大。“靠那家伙?那家伙能干什么用!他要是有能力拿回来,当初就不会丢掉了。天啊!你们怎么都相信他?”
“先看一阵子吧。”柏永真安慰着“如果他真的拿不回来,再靠我们也不迟。”
眼看大哥心意已决,语气坚定,柏永豪虽仍着急,却也只有长吐口气,稍舒心中的烦闷。“好吧。不过如果我一看他不行,我可会抢先下手,你知道我的手段没你这么温和的。”
柏永真轻笑着点点头,见他转身迈步,不禁低语喃喃——
“永笑呀,爷爷跟你的赌注,现在才开始哦。”
但就在沉思之间,又听得“叩”的一声巨响——
“七十二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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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你来上班了。”柏永笑一出电梯,见到许莹玉,便听见她惊讶地如此说道,登时觉得奇怪。“你还以为我不会来吗?”
“因为你昨天下午人就不见了,我们还以为你生气不爽,然后就不来了呢!”
是差一点柏永笑心想,却还是那副不在乎至极之貌。“本人一向有容乃大,怎么会计较这些小事?真是太看不起我了。”说完摇头连连,啧啧出声。
“那就好。我刚才听到总经理吩咐说,如果你来了,十点整准时到他办公室一趟。”
“啊?他又想干嘛?”柏永笑顿时惊疑不定。
“我哪知呀?”许莹玉说完,便甩着扫把哼歌荡开。
这家伙又想搞什么东西整我?柏永笑皱着眉想,疑惑不解地走到位子上。
“请进。”九点过半,看了一会公文的严意恒听闻敲门声,心知是谁,便出声招呼着。
柯雪心依言进入,两手捧着杯热茶至他桌上放下,轻声道:“茶。”
“谢谢。”严意恒温柔地说,掀起杯盖啜饮一口,却在同时见到柯雪...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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