颜老夫人点点头,随后又道:“还有一件事,谢氏以书儿的身世相威胁,相信亲家公也不愿见此事传扬开来,损及你我两府的体面。我颜家虽然顾念多年情分,不忍令书儿那孩子流离在外,但他的亲生父母终究是个隐患,不知亲家公可还记得当初是从何处抱了书儿来?”
谢父一时没有说话,隔着门板江成瀚和颜静书看不到他的表情,只过了一会儿才听到他道:“……这件事亲家母大可放心,书儿那孩子原是我从人牙子手里买来的,他的亲生父母嫌弃他是个双儿,就把他卖给了人牙子。而那人牙子早在数年前就得病死了,他的亲生父母就算想找也是找不来的。”
屋里再次安静了下来,片刻后,颜老夫人才道:“既如此,那便罢了。亲家公亲家母可要再去见一见谢氏?”
谢父谢母略作思衬,便应了下来。颜老夫人没动,只让下人令人谢父谢母去关押谢氏和颜静玉的院子里。
颜静书和江成瀚就站在门外,谢父谢母一出门便同两人撞个正着。
“外祖父,外祖母——”颜静书下意识地开口叫了出来。
而谢父谢母乍然看到颜静书也是一惊,谢父面上浮现出让人看不懂的复杂,而谢母却是有些激动的样子,看着颜静书本就哭红的眼眶又控制不住的涌出了泪水,但终究也没有说出什么来。
江成瀚看着面对颜静书迥然不同的谢父谢母,又想起刚刚颜老夫人问及颜静书亲生父母之事时谢父异样的沉默,心底隐隐觉得似有什么不对,但这种感觉一闪而过,无根无影,让他也想不出个什么来。
“书儿和成瀚来了?怎么不
进来?”屋里适时的传出颜老夫人的声音,打破了此时凝滞的氛围。
颜静书对谢父谢母稍稍行了行礼,便越过两人进了屋,江成瀚自是也跟了进去。
屋里颜老夫人坐在上位的罗汉榻上,安国公则坐在右侧下手第一位的太师椅上,见到颜静书和江成瀚进门来,却是面色复杂,再不复前日回门之时的欣喜亲近之色。
颜静书早有预料,却依旧心中酸胀,强自忍着同江成瀚一起上前给颜老夫人和安国公行礼问好。
“好好,起来吧。”颜老夫人对颜静书和江成瀚依旧和颜悦色,并无二般。
“起、起来吧。”安国公也道,见他虽然语气有些生硬,但却也无恼怒厌恶之色,颜静书不由心中稍安。
“祖母,父亲,北境似有不平,皇上命寇将军返回宁城,我作为亲随也要与之同行,明日就要动身,今日特意同静书来向你们辞行。”江成瀚起身后,便对颜老夫人和安国公道明了来意。
颜老夫人早知此时,倒不觉得什么,安国公却是一脸吃惊,脱口道:“赶路辛苦,书儿怎能同你一起?”
他今日上朝,也知边境生乱之事,对于江成瀚要离京返回宁城并不感到意外,只是不想颜静书竟然要同江成瀚同行。而虽是已知颜静书不是自己的亲骨肉,但多年的疼爱已成本能,是以关心的话便不自觉得说了出来。
见颜静书因为自己的话瞬间红了眼眶,安国公心里也有些不是滋味,但想到母亲劝自己的话,终究还是舍不得眼前这个自己看着长大的孩子,便道:“书儿,你虽然不是颜家的血脉,但你叫了我十几年的爹,只要你还愿意姓颜,爹也是愿意认你的。成瀚他们在外行军,诸多辛苦是你想象不到的,你自小娇生惯养,哪里受得了那个苦。还是暂且留下,待日后爹亲自派人送你去宁城不是更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