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谢氏当家的时候,国公府的账面上拿不出多少银子给颜静书办嫁妆,但沈氏当家后,从谢氏的嫁妆里清点出不少或是不在谢氏当初嫁妆单子上,或是账目对不上的财物,如今这些东西自是从哪来的都回了哪去,也就是国公府的库房里。
账上有银子了,颜老夫人便做主从新拟了颜静书的嫁妆单子,当然,以颜老夫人的护短的性子,这嫁妆单子上自然是只有添得没有减得,不但说通了安国公,以颜静书将来随夫北上,手里多些银子最是重要,将原地的两万两压箱银子又加了一万,还为了有地方放那一百零八件家具,又特意从自己的私产里挑出最大最好的这处五进的宅子给了他,另又有其他种种的贴补自是都无需详说。
到最后,明面上的,再加上私下里的,颜静书的嫁妆总值已是十万两都打不住了。当然,这虽是看着不少,但于累积数代的安国公府来说,却也远不到伤筋动骨的地步,且更不用说这里有不少是颜老夫人的贴补。
颜静书说完,该轮到江成瀚说点什么了,他虽然不是会因为对象比自己富有而心里不平衡觉得伤自尊的人,但此时还是不免有些惭愧的样子,道:“我如今每个月能有一两半的薪饷,我都会给你,另外等回到宁城,我旬休的时候还会跟朋友去林子里打猎采药,卖的银子也可以给你,只是、只是我可能只能给你一半。
另外一半我得去交给我一个经商的朋友,让他拿去做生意,到时候我可以分得刨除本金在内的七成利润。不过这些钱,我就不能给你了。你知道我是个当兵的,宁城远在边关,朝廷的军饷粮草时长不足,我不能看着我的手下饿肚子,所以这些钱我得预备着以防万一,所以……”
自觉给不了颜静书最好的生活条件,甚至给不了颜静书自己的全部,江成瀚心中对颜静书感到十分的愧疚。
“我知道,我都知道——”颜静书最看不得江成瀚为难的样子,忙开口将人拦了下来,他伸出手去握江成瀚不自觉握成拳头的手,柔声道:“我知道的,你忘了,我祖父也曾驰骋沙场,小时候常同我和哥哥说过战场上的事,所以你的话我都明白,我
绝不会怪你什么的。”
江成瀚反手将颜静书的手握在了掌心,他看着颜静书的眼睛,明白颜静书说得是真心话,这让他更加感到惭愧。
颜静书见此,也有些急了,他干脆走到了江成瀚身前,双手捧起他的脸,微微皱眉有些严肃地道:“看着我,难道在你眼里,我就是一个嫌贫爱富贪慕荣华富贵的人吗?”
江成瀚当即就想摇头,却被颜静书捧着脸不能动,只得道:“当然没有,我不是这个意思。”
颜静书却依旧不满,道:“当初要嫁给你的时候,我就知道你是什么样的人,知道嫁给你会将过什么的生活,可我从来没有放在心里过,可如今你却……罢了,你若是嫌弃我是个只爱钱的,那就休了我,日后再去娶个合心意的就是——”
说到最后,颜静书面上已是压抑不住的委屈,眼睛都泛红了。说罢他放开了自己的手,转身就要往外走。
江成瀚没想到自己几句话就把人给说哭了,一下也慌了,知道此时决不能就这么任由颜静书走掉,长臂一伸就搂在了颜静书的腰上,然而微微用力将人给捞了回来。
“放开我,你不是嫌弃我吗?让我走——”颜静书似是真的伤着心了,兀自挣扎着,只是江成瀚两条手臂铁铸似的箍在腰间,任他如何用力都丝毫挣脱不得。
“我不是那个意思,真的,你相信我——”江成瀚搂着人,此时其实也不好过,他怕颜静书跑了,又怕手臂收的太紧颜静书不舒服。
见颜静书挣扎个不停,完全不听他说得,他实在没有法子,干脆直接强硬地将颜静书给按在了怀里,沉声道:“我不会休妻的,永远都不会,这辈子我只有你一个,也只要你一个,除了你,我永远都不会再娶别人——”
说罢,他便不再说话,只沉默地用力地抱着颜静书,身体力行的,让颜静书明白他的心意。
事实证明,这样的法子是奏效的,颜静书慢慢地安静了下来,不再挣扎也不再闹着要走。但江成瀚还不敢放开,他看不到颜静书的脸,就这么抱着人依旧站在原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