When smoke spreads in the wind
‘当我自己一个人的时候,寂寞与烟,永远是我最好的朋友。’——出自声色语录点燃一根烟,让白雾袅袅升起。
透过迷濛的烟雾、层层无目的地、无方向感随处飘散的白波看出来的是一双双修长动人、裙子热裤短到不能再短的大腿。
我不至于肆无忌惮贪婪地用眼光明目张胆地在她们身上曼妙的每一处搜寻、停留,但是我绝对不会错过这样令人血脉喷张的景致,其他的男人也不会。
刚刚跟阿成杀出舞池中的重围,放弃了跟旁边女孩子搭讪勾搭的机会,我们找了一处可以看清楚舞池情况、视野还算不错的座位坐下。
之前没有进一步“行动”的原因,或许是不够对味,或许是临场的一点迟疑心怯,或许是她们的眼神不善正在暗示着我们不要轻举妄动,或许我跟阿成对目标群的选择看法不一,或许是我的心神又突然飞到九天之外神游失了兴趣。真正的原因,则只有天知道。
总之,我们回到了座位上休息。我点起了一根烟。
常常就是那么一些你不知道、你难以形容的动因牵着整件事情的鼻子走。事前并没有什么预兆,当事情进行的时候你身在情境之中却错失了机会没有好好把握,而事后,你可能觉得扼腕、后悔又或是像我现在一样觉得无关痛痒、没什么感觉、没什么好可惜的。
“我去绕绕。”阿成边做手势边对我说着。
他一溜烟似地消失在人群之中。
他真是精力充沛。我心里想着。总是一副不达目的死不罢休的模样,我知道他又要去到处溜哒,寻找正点的妞。嘴角却泛起一丝微笑。
我们真的只是来这里把妞、找人做ài这么简单?
要找人HAVE SEX,我的皮包里掏出的女人的电话名片随便一抓都是一打,他的也不会比我的少到哪里去。
不。我们要的是HAVE FUN,绝不仅是HAVE SEX。而HAVE SEX跟HAVE FUN不是同一件事,而是两回事。HAVE FUN 不一定就要HAVE SEX ,而HAVE SEX却有可能只为了HAVE FUN。
我想到了某一个夜晚,在一家宾馆的床上,做完爱,身旁依畏的一只明亮而娇贵、修长而迷人的像猫一样的女人对我的“床上表现”的质疑。
她全身美好的胴体包里在白色床单,慵懒而无力悠哉地躺在大床的另一侧,张着明亮略带褐色的大眼睛望着我问道:“为什么跟你做ài,让我觉得你在精神上一点也不够投入?”
“或许你在肉体上、在技巧上都非常地纯熟,也很持久。但是我觉得你做ài的方式太理性、太冷酷,好像什么时候我的脚要怎么挂在你的肩上比较“JUST TELL ME, FRANKLY.”
还有什么事情比全身赤裸裸地在雪白的床单上面对一个刚跟你做完爱的女人提出这样尖锐而直接的质疑来得容易让一个男人沉思不语?这么多的问号一个个地集合起来经由空气中奇异、从没有过的氛围随着一点烟头上的红星冒出来的白雾从原先的不成形慢慢地扭曲成一个箭头的符号,直指我内心里面那一丝沉寂已久的冷酷理性。
当时的我额头上的汗还没擦去,浑身还是火热,当我听到她问那一句“好像什么时候我的脚要怎么挂在你的肩上比较恰当..”忍不住想笑,但是随即我又因这到底是一种习惯,还是我本来就喜欢进行观察而在做ài的过程里精神出游感到迷惑。
“或许是习惯吧!”我沉吟之后回答。接着我沉默不语地抽着烟。
怎么会有这样的习惯?当初是在什么情况下我慢慢的养成了这样子奇怪的习惯?我并不否认我那冷静观察的反应被她所不经意发觉的她所谓的冷酷而理性的做ài习性确实存在于某一个连我自己都不是很清楚的做ài环节里。或许这可能是她们总是说我很持久的原因。当然这不是一件光荣的事,反而可能是一种潜伏的精神病征。
做ài是为了什么而做?HAVE SEX FOR WHAT ?是为了征服另一个男人们梦寐以求的美女的快感,一种无聊兼且白痴的虚荣意识?还是为了让女孩子达到高潮、欲仙欲死,进而满足身为男人的尊严?还是想藉着xìng交来证明什么诸如爱情承诺、利益共同体、精神契约种种虚幻不实的存在?xìng交美其名为做ài说穿了只不过是一种利益交换输送、签下效忠协议书的过程?还是很单纯无邪地,男人女人xìng交只为了追求生理上性器官那种狂热崩溃般地强烈收缩?
xìng交是一种征服的游戏,还是一种灵肉的交融?还是一种孤寂时给彼此的慰藉?寻求一点点心灵、肉体的温暖又或是纯脆地追求感官上的快感?当彼此的灵魂进入对方的身体,你想做的是拥抱爱人同志的身躯还是远离而在xìng交的过程中观察对方的灵魂?xìng交xìng交,多少利益输送假汝之名而为?
当然可能什么东西也不是。可能只是因为盲目或是追求新鲜感。
“我可以感到你的心是封闭的,你并没有把心给打开。”她契而不舍地说道。
“嗯。好像是。”我无力地轻声承认,眼睛却没有望向她。我看的是天花板。我还记得那是一片略带浅蓝色的花纹壁纸。
突然觉得我的做ài方式有点悲哀,缩短不了多少彼此之间的心灵距离。
当时手上的烟就跟现在PUB 里我手指间的一样,都是燃烧到了尽头,前面积了一堆没有弹掉的烟灰,摇摇欲崩地让白色的烟雾往上飘升,缠绕住层层浓厚的思绪,再被冷气空调吹出来的微风打散在看不见摸不着的空气里。
阿成的身影慢慢地出现在我的视线之中。
我顺手把烟灰弹落在桌上的烟灰缸里。
“你今天心情不太好?”阿成问我。
“还好,只是想点事情。加上我昨晚玩网路玩得很晚,可能精神看起来不太好吧。”我给他一个合理的解释。
“那好,我们上去音箱上跳。”阿成说道。
“嗯。LET“S GO !! ”我边说边起身。
接着我们两人从舞池的另一边摩肩擦踵、缓慢行进地绕到竖立音箱旁边,台上距离地面足有一公尺高,而音箱的后面则有一个可以逐级而上的小阶梯。除了另一方在吧台上方的那一个铁笼子外,这儿是另一个可以让人上去一展身手、尽情狂舞的舞台。
除了舞池太挤没有多余的空间可以跳舞之外,到这种居高临下的舞台上跳舞,对我们来说还有几个好处。一个是可以对下面正在用力扭动腰臀的俏妞们进行一览无遗的目光巡礼,另一个却是可以好好地吸引她们的注意力。
在PUB 里面钓马子这档子事讲究的是艺高人胆大,说起来这也可以算是一门难登大雅之堂的学问。问题是当冠冕堂皇的种种高深的学问走进象牙塔的虚无飘渺里时,还有什么东西比起一些微不足道、可能叫人嗤之以鼻的小道学问、奇技淫巧来得实际、实在,对于人生的快乐更有助益?
阿成先登上了这个今晚暂时属于我俩的演出舞台。他又搬出他那一千零一套的舞姿,带着沉迷、沉醉的神色或闭眼或四处张望地跳着他自己个人的舞蹈。
我靠在音箱旁边微笑地看着他随着音乐起僮,这让我想起了第一次认识阿成时的情景。
那时的他也是这样子的在舞池之外的一个角落跳动着,就他自己一个人。他总是独来独往,甚至不太喜欢跟认识的人点个头打声招呼。照他后来的说法是他在PUB 里面接送过的女孩子太多,而他就是有这种不喜欢跟熟面孔打招呼的怪习惯。
当时的我走上前去,对他说:“我很喜欢你的跳舞方式。我想认识你。”
“但是我不是gay.”看着他奇怪的神色,我自觉怪异地再补充上这么一句。
那时他的舞蹈就跟现在的一样,不会好看或是多优美到哪里去。但是我就是喜欢他那种自得其乐、不在乎别人眼光的舞蹈方式。快快乐乐地、全身舞动出汗水跟自己的风格。他的舞蹈说矬有点矬,说笨拙来来去去就是那几套,但是很可爱的,跟PUB 里面时下流行的一些淫浪舞姿或是黑人的舞蹈不太一样,算是有点特别。
之后,几次在PUB 里面不期而遇,我俩渐渐走在一块。在夜里一起疯狂,看着夜蝶翩翩起舞。
我还记得他带我第一次去发现原来一夜情是百分之百可能而且容易的事。那可以说是我人生的一个转捩点。这样讲不知道会不会太夸张而且显得肤浅,不过我就是在体内性激素与好奇心的驱动下,去尝试了一次又一次惊奇而又不太可思议的经验与冒险。充满未知、未可确定的刺激总叫人难以自拔。
那是一个刚下过雨的深夜,大约凌晨一、两点。我跟阿成刚从一家PUB里面出来,打算到另一家PUB 里面继续我们猎艳的行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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