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中国,同过患难和富贵的不一定是兄弟,但是一起干过什么见不得人的事后,彼此都系在同一条绳子上以后,大家彼此之间就可以称兄道弟了。最近的流行大片《投名状》的开头便是三人各杀一人,然后结拜,彼此成为兄弟。自从去了洗浴中心后,张老师对我更加照顾,有时甚至公开叫我小王兄弟。由于张老师在科室地位颇高,我也跟着沾光,科里的人也不停地夸我,俨然真把我当张老师的兄弟了。
在我读研的时候,一个工作过几年的室友告诉我,当医生开药掌握三大原则,基本上就不会出任何问题了。然后他告诉我们这三大原则就是:有的病人是一定要多开药,开贵药的,有的病人是可开可不开的,具体自己决定,还有一类病人是绝对不能多开药,开贵药的。然后他进一步解释到:对于省政府的小领导,拥有全额报销的垄断单位的职工,你是一定要多开药,开好药的,这一方面是你的经济收入的主要来源,另一方面病人也强烈要求你开这些药,你不开的话甚至会被投诉的。对于普通单位的职工,他们有一定的报销额度,但是不算高。这些病人往往有一点医学知识,所以这类病人你要看情况考虑了。有的病人态度好,而且积极配合,我就开点便宜的药,如果他喜欢跟你讨论医学,指导你用药,那好,你就用好的医学药物帮他解决问题。对于最后一类,就是针对农村来的贫苦农民了。对于这种病人,你多开药,开贵药,你是要断子绝孙的,钱再多买不回你的良心。所以我对这类病人是绝对不多开药,除非是病情一定要用的药。他那时工作的医院是省城的大医院,因此病人种类多,可以分类。而我实习的医院是县医院,照他的分类,都是来自农村的贫穷农民。
在外一科,经常看到某些熟人介绍的病人在换药室做手术。一般来说,在换药室做的手术都是,膀胱结石,成人疝气之类稍小的手术。驱使病人和医生这么大胆的理由当然还是经济因素。一个疝气手术在手术台上至少要1000多,而在换药室往往300~400就搞定了。这些价格在当时看来仍然是不菲的一笔钱,但是4年过去了,费用基本上翻了一番。早晨给病人换药。一般来说,伤口是每三天一换,但是不少病人不听医生的意见,常常睡觉时触碰伤口或挪动过大,所有有时要每天换药。给一个病人换药时,我又苦口婆心的告诉他,要保护好伤口。他说没事,天天换不是利于伤口愈合么?我只好跟他解释。伤口换得太勤了反而会不利于伤口愈合。他一脸的不信,我叹了口气,说,你不信就算了,但是这换药是要收费的,每次都要20元钱。我想起身上的胶布用完了,于是对他说,你在这等等,我去拿了胶布回来,等到我拿好胶布回去的时候,在路上碰到他,忙问他去哪,说你身上伤口还没换好药呢。他不理我,冲到医生办公室,对张老师说,我以后伤口再也不要换药了,我也不会付钱的。张老师马上用严肃的语气把他说服。病人走后,张老师极其愤怒地对我说:“以后你说话最好先想清楚再说,不该说的话永远别说,没人把你当哑巴。”
我一下懵在原地,讪讪地离开了。在以后的一段时间里,我和病人总是保持一段距离,每当病人堆着笑脸对我说话时问我问题时,我总是不冷不热地用专业术语给他们解释。他们当然完全听不懂,还想再问时,我冷冷说:“你要是懂,还要我们医生干什么。”
此后的很长一段时间里我对病人都很冷漠,用厚厚地城墙包围自己,保护自己。
晚上回到家,心里不免还在因为白天的事生气。想到张馨在旁边,怕她难免担心,于是仍然装作什么事都没发生似的,拿起书本就安静的看书。这时电话又响起了,我看了号码,还是李若男,猜想她也是就是问我保研的事想到怎么样了。我心想,这些天被保研的事折磨得不成人样了,你就不能让我休息下么?我不接,希望她以为没人接就不再打过来了。铃声终于停了,我笑了起来。张馨忙在旁边问,是不是又欺骗了人家小女孩。我笑着说,欺骗了一个大女孩,比我还大的女孩。张馨拍拍我的脑袋说,你嘴里就没有一句真话。看了大概半个小时的书,电话又响起来了,看了下号码,还是李若男。我决定故技重施,继续等到她挂机为止。张馨用狐疑地眼光看着我,问我,怎么还不接。我解释到,就是上次的班上的书记,肯定又是叫我保研的,你不是叫我不要保研嘛,我接什么啊,省得又影响我看书的心情。张馨说,你就不听听人家怎么说,人家大老远打电话来,你不接也太不礼貌了吧。说着就要接通电话。我一把抢了过来,说,我自己接。电话接通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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