传言多是不尽不实,把呼延凛描述得如同邪魔恶鬼,萧明暄没与那人打过交道,只是惋惜一代雄才英年早逝,却也松了一口气——睿王一死,凉国再无值得忌惮之人。
至于号令百兽什么的,怕是夸大其辞罢了,萧明暄一笑置之,人都死了,夸出花来又何妨?
痛饮到半夜,纷纷扬扬的雪花又洒落下来,篝火渐熄,人们都喝得醉醺醺,敞着衣袍钻进温暖如春的穹庐里,不多时,各处营帐之间飘荡出比美酒还要醇厚火热的声音。
萧明玥没去他的营帐,而是命人套上马车,冒着风雪连夜回宫。
皇室子弟都在城外狂欢,皇宫里难得寂静冷清,好在宫人知道他要回来,火盆里一直添着炭,殿内并不冷,萧明玥褪下厚重的外袍,搓搓僵冷的脸颊,挥手让宫人退下。
凉国送来的贺礼还摆在他卧房里,那是一座价值连城的红玉珊瑚床,光华流转,触手生温,却令他心惊肉跳,战栗不已。
忙于争位的皇子们自然没心思送什么新婚贺礼,会这么做的,只有那个让他怕到骨子里,也想念到骨子里的男人。
也许他真如那人所说,天生是个贱坯子,被那般蹂躏蹉磨,仍然放任自己陷了下去。
只为了一点点偶尔施舍给他的温暖与怜惜,即使随之而来的是更多让他几乎承受不住的粗蛮与放肆。
萧明玥缓缓坐在红玉珊瑚床上,捂着脸苦笑。
这新婚贺礼本该属于他和他的新娘,他却恬不知耻地期盼送礼的人夜半潜入,将他按在这贺礼上消受一番。
自从上次不欢而散,他再没见过他,再没听过他的消息。
这不期而至的贺礼打乱了他死水般的心湖,震荡开无尽的波澜,偏偏礼到而人不至,让他在一夜又一夜的惶然与失落中忐忑不安地睡去。
今天只怕又是一宿空等,也许是嫌弃他病体未愈不能尽欢吧……
萧明玥犹在胡思乱想,只听见门前传来笃笃轻响,在寂静中更显清晰。
他呼吸一滞,身体不听使唤,踉踉跄跄地跑着去开门。
风雪扑灌进来,门外却空无一人,天光雪色中,只有一头牡鹿用头上的角轻敲房门,见他出来也不躲闪,驯顺地低下头,把衔在口中的一支冰莲放在他手上。
莹润的花瓣沾了雪水,更显剔透无瑕,萧明玥浑身颤抖,把花朵揉在胸口,让那穿肌透骨的凉意漫过自己火热的胸膛。
大过年的书院放假,雪下个没完,在家守完岁,又去亲友师长家拜过年之后,燕成璧除了习武读书准备会试,剩下的时间就是窝在房里写他的风月小话本。
他哥简直痛心疾首,翘着胡子斥他不务正业,又不是囊中羞涩,做甚去写那些不入流的东西换润笔?
燕成璧嗯嗯啊啊地虚应了一番,表示谨遵教诲,回头该怎么写还怎么写,不过为了不让他哥自责零花钱没给够,写好的馆送了,关起门来自得其乐,书馆老板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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