岁,一穷二白的行凶者锒铛入狱,他真正只能得到少许赔偿款,外加一笔工伤抚恤金,但这笔钱难以支持一系列高昂的手术费用。还好医院协助他,与某基金会取得了联系。这个慈善基金,专门资助眼部病患和眼部意外伤残人士,反应很迅速,不但让老罗跳过了细致繁复的标准申请流程,还答应承担所有后续手术费用。
通过基金会的帮助,老罗大小手术一共做了十七次,都是国内知名的眼科医生主刀。他现在恢复的很好。虽然依旧目不能视,处于漫长的恢复期,但那种撕心裂肺的熬人疼痛感,渐渐远去。
因为是老小区公寓房,老罗家的光线有些暗,趁摄像师布置灯光的时候,老罗坐在电脑屏幕前,向苏沫沫演示,如何通过最新版的辅助朗读系统处理文档。
“罗老师,什么时候恢复工作的?”苏沫沫问。
老罗道:“眼睛不太痛了,能坐起来,就想着,以后不管能不能看见,人总要做点事情的。我做社工做了大半辈子,现在摸索着又能打打字,写邮件,还可以接听热线电话,正在调整自己。”
苏沫沫又大概问了一些案情。顾及到老罗的心情,许多问题表述的很浅,老罗愿意说就多说一些。老罗很平易近人,温和地侃侃作答,谈话中,还反复强调,小孩子是无辜的,年纪小不懂事,不要过于纠缠小朋友将门打开这件事情。苏沫沫听老罗这么说,眼泪差点掉下来。
这也许就是她和报道组要寻找的东西,在血腥暴力、离奇市井中。
浮华都市,还有许多这样或那样感人至深的微小闪光在流淌。如果不是重归时事报道第一线,那么这些接驳地气的平凡伟大存在,将和她,还有乔金醉的生活很远,很远。
采访结束后,苏沫沫暗自庆幸。
人总要做点事情。
她也有想做的事情。
电梯间嗡嗡作响,她一时思绪飞远,想起那个人……
最黑暗、最寒冷、最恐惧、最无望的时候,那个人曾紧紧将她搂在怀中,轻轻呢喃着什么……
她下意识握了握手腕,虽然老旧作古的编织手链,并未佩戴。
“吱吱”,“吱吱”……
电梯间上方的灯光闪灭两下。
苏沫沫抬起头,灯罩灰黑污脏,白色的幽光透下来,惨兮兮的泛着黄雾。
突然“嘎叽”一声,电梯间猛地一摇,极速直坠!!
那失重巨颤,山崩地裂,苏沫沫一下撞在墙上,粘粘热热的液体渗进眼中!!
耳边呼呼生风,苏沫沫咬牙扶住电梯间内的把手,指尖艰难相触,点亮了从十二楼到地下负一楼所有的按钮!
“轰”!!——
下一刻,电梯间里的灯全部爆裂,玻璃渣片碎倾,如急雨噼啪砸落!土尘灰烟,全卷上来!
待那些尘雾散尽之后,只剩下电梯警报器呜呜狂鸣的凄厉声音。
苏沫沫倒在地上,完全失去了动静。
血,从她发梢轻轻地,一点一滴地,流下耳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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乔金醉接到电话的时候,愣了好几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