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梅瞪大了眼,她听着门外传来的脚步声,泪一下子淌了满脸,大喊道:“娘娘救奴婢!是,是大皇子指使奴婢这么做的!”
瞿霜云低下头,对上她那双含泪的眼,嘴角勾起一个笑,“哦?你有证据吗?”
春梅在她的眼神下,鼓足了勇气道:“玉佩,那日我将大皇子的玉佩扔在了门口的草丛里。”
瞿霜云冷声道,“搜。”
搜了半个多小时,草丛中一无所获,春梅冷汗都下来了,她惊疑地看向瞿霜云,瞿霜云忍不住皱了下眉。
路安岩一进屋便见气氛诡异,春梅大声道:“娘娘信奴婢!只怕,只怕那玉佩不知被何人捡去了。”
路安岩垂眼看向地上伏着的宫女,沉声道:“便是你装神弄鬼?”
瞿霜云顿了顿,走到路安岩身边,凑近路安岩耳边耳语一阵,路安岩眼神骤然暗了下来,“大皇子?”
春梅咬着唇,声音带着哭腔道:“都是大皇子,大皇子让奴婢这么做的,大皇子说如果太子娶了楚将军,那便对皇位便势在必得!”
路安岩咬着牙,脸色难看如锅底,“你知道污蔑皇子的后果吗?”
瞿霜云忽然看向路瑾胤,路瑾胤被她一看,有些茫然无措,往床里缩了缩。
瞿霜云皱着眉移开了视线,她再次看向春梅,春梅嘴唇嗫嚅着,偷偷抬眼打量着路瑾胤的神色,路瑾胤不明白他们一个两个看自己是为何,心中更乱,干脆拉着被子埋住了自己的脑袋。
春梅拿不出证据,哆哆嗦嗦道:“奴婢所言句句属实!”
路安岩沉声道:“把她拉下去,杖责五十!”
杖责五十?那足矣把她打死!
春梅瞪大了眼,她哀切地看向瞿霜云,瞿霜云此时却垂下了眼,眼中的丝丝凉意让她心中一紧,她转而直直地看着床上的路瑾胤,大喊道:“殿下,殿下救我,我知道……”
她话未说完便被太监捂住了嘴拉了下去。
路瑾胤从被子里探出头来,小声道:“父皇,饶她一命吧……”
路安岩盯着路瑾胤,眼中情绪晦暗不明,他甩了袖子,骂了句妇人之仁便出了东宫,瞿霜云一面踱步慢慢跟了上去,一面温声安慰路瑾胤,“无事,殿下这样便很好。”
你这样便很好,妇人之仁很好,天真善良很好,不争不抢是最好。
第10章
这几日,宫中忽然陷入一片肃杀之中,闹鬼的事情已经查清,东宫死了个宫女。所有的宫人都紧闭着嘴,埋着头只顾做自己手头上的事,事情成为了所有人心中的禁忌,再无人谈论这件事。
夜半三更,一宫女偷偷摸摸拿着一沓黄色纸钱走到角落,她跪在月下,小声道:“春梅,以后要投胎到好人家,我给你烧纸钱,呜呜呜……”她蹭了蹭脸上的泪,却忽然听见一声悠悠地叹息。
那一瞬间,她背后汗毛竖起,哆哆嗦嗦地环顾四周,嘴里喃喃道:“春梅,我们可是姐妹,你,你不要吓唬我。”
那声音发出一声轻笑,“姐妹?姐妹你为何不为我报仇?”
冬月惶恐地瞪大了眼,她声线不住地颤抖,“报,报仇,我,我,我办不到……他地位如此高,我,我怎么办得到……”
“你办得到。”
第二日,一宫女畏畏缩缩地站在东宫门口,凌云正端着水盆从殿内出来,他看着宫女踌躇的样子,疑惑道:“你不是我们东宫的宫女吧?”
冬月小心翼翼地捧着胸口的玉佩,压低了声音道:“是,我,我是春梅的朋友,我找太子殿下有事。”
凌云打量的眼神将她从头看到尾,竟然没有再多问,便放她进了殿内。
“殿下,奴婢在春梅枕下发现了这枚玉佩,还请您为春梅主持公道,春梅,春梅是无辜的!”冬月将玉佩捧着递到路瑾胤面前。
路瑾胤看着那枚羊脂玉佩,只觉得有些眼熟,却又想不起来在哪里见过,他甩了甩脑袋,玉佩,那日云贵妃也提到了玉佩,难道就是这一枚?
他握着那枚玉佩,犹豫道:“可是,孤怎么主持公道呢?”
冬月想起晚上“春梅”教自己的话,努力回忆道:“您将玉佩递到皇上那里便行了。”
路瑾胤咬着唇,他想了片刻点点头,他还不知道春梅已经死了,匆匆跑到了御书房,万福安正当值,看见他来了,便道:“太子殿下请回罢,皇上说今日不见人。”
路瑾胤捏着手中的玉佩,小声道:“可,可我,我,”他想起了什么,收住了话,纠正道:“孤捡到了大哥的玉佩,就是,就是春梅的那一枚玉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