敖江脸色顿时红白交替,好不难看。
傅少御也跟着笑了:“那敢问诸位,我这般苦心孤诣,精心布局,是为哪般呢?”
“哼!当然是搅乱武林秩序,趁机称霸中原呗!”
“姓傅的,你做梦!”
殿内又是一阵骚动。
沈仲清纵容他们议论了片刻,才抬手示意噤声,这又渐渐安静下来。
“说完了?”傅少御从旁伸出一手,对面众人立刻拔剑,草木皆兵的夸张反应让男人轻笑了一下,“别紧张,只是给诸位看几样东西。”
岑不语立刻将一沓书信呈于他手,傅少御晃了晃,说道:“这是我在踏仙阁密室中寻到的,各位可以看看。”
他扬手把书信甩到茅姜手中,旁人立刻凑上去,见那些信纸又黄又旧,字迹不同,但都是写给崔玉书的信件,直接翻到落款处,赫然发现有燕无计、沈仲清的印章。
“这……是怎么回事啊?”
“我记得燕无计说过,他不认得什么崔玉书啊?”
“那盟主……”
沈仲清拿过其中一封,眉头紧拧,道:“这是伪造的,老夫怎会与崔玉书那等杂碎互通书信?”
他把信笺扔到地上,作痛心疾首状。
“是老夫看错了人,这三年对你太过信任,才让你有机可乘,偷用我的印章伪造这些东西。”
傅少御不与他辩驳,又命绝影呈上一本小册子。
“这是崔玉书的手稿,把近三十年他与你们二人每次见面与通信全都记了下来,包括二十六年前你和他是如何暗中勾结,策划在凌家满月宴上偷走剑谱的具体细节,他都在事后一一记录,沈前辈若是忘了往事,不妨看一看回忆一番。”
“胡说八道!”沈仲清低斥,“老夫与他毫无瓜葛!”
傅少御把册子丢给敖江,敖江快速浏览一番,眉头越皱越紧,片刻他把东西让给旁人翻阅,沉声道:“这东西也能造假,你休要挑拨离间。”
“崔玉书身中奇毒,每三个月需向沈前辈求索解药,否则便会毒发身死。你忌惮他会将凌氏案真相公之于众,毁了你一世英名,只能放他苟活。不过却在解药中掺了其他东西,让他这些年饱受疯心之苦。”
傅少御见沈仲清眉头越拧越紧,他眼中笑意越来越深。
“崔玉书是不是已经很久没找你寻求解药了?前辈该不会认为他已身死了吧?”
崔玉书已死,傅少御不是不知道,萧绝奇了一瞬便想通了,傅少御这是在吓唬沈仲清,试探对方的虚实。
这时,巫山云走下台阶,有人认出了她,心中更是疑惑。
五毒教又来掺合什么?
“毒素已侵肺腑,药石难医,但可用钩吻以毒攻毒,使其苟活数月。”巫山云死死盯着沈仲清,“你敢和他对质吗?”
沈仲清静了一瞬,人心开始动摇。
你看我,我看他,面面相觑,谁也不敢贸然出声询问。
“你们伪造证据,串通证词,沆瀣一气,其心可诛。”沈仲清答非所问,蓦地指向萧绝,“你毒害燕氏一家,证据确凿,别以为用这种拙劣的手段就能转移视线,逃脱罪责。”
傅少御按下沈仲清的手腕,将萧绝护在身后,“前辈莫要顾左右而言他,你和我凌氏一家的账还未清算完呢。”
施奕瞪大眼睛:“傅大哥,你是……你是那个孩子?”
此言一出,有如惊雷炸响。
“不要胡说!”沈仲清厉声道,“傅少御就是在搅混水,当年赴宴宾客无一幸免,一个刚刚满月的孩子如何能逃出生天?施奕你难道忘了你父亲吗!竟还敢称他一声‘大哥’!”
施奕一怔,咬了咬嘴唇问道:“傅……教主,有人说最后一次见我父亲是在沛都,同你在一起。”
他握紧刀柄,才重新拾起勇气看向傅少御。
“我只想听你一句实话,我父亲他……是不是也被害了?”
“多此一问!”沈仲清振声道,“就是因为你父亲发现了他是魔教教主,才遭难的。想想你姨妈、姨丈,再想想飞霜,他和萧绝狼狈为奸,犯下这种种恶行,留着此等祸患不除,将来武林必永无宁日!”
言罢,他长剑出鞘,竟是阵脚已乱,想先下手为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