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搂紧傅少御的脖颈,歪头含住他的耳垂,喃喃道:“我怎会不信任你?这世上再没人像你对我这样好了,我这个人、这颗心、这条命都是你的。御哥,再给我几天时间行吗?只要几天就好了……”
对这几天的行踪,萧绝始终不肯踪透露半个字,傅少御也不能强求,只能好说歹说劝他把沾了血污的外衫脱了,见贴身亵衣确实没有血迹,这才松口气。
至少方才的缠斗中,萧绝没伤到。
挥熄烛火,没多久,傅少御就听到耳边传来平稳的呼吸声。
比平日里要粗沉些,他紧蹙着眉头,好像很是疲倦。
纵使在睡梦中,也充满戒备,拢紧衣襟不露半点肌肤。
傅少御盯着他苍白的脸看了半晌,乱七八糟的脑子里突然冒出一个想法:萧绝和他欢爱过后就不告而别,把人寻回后又这般抵触他脱他衣衫,不会是自己那方面技巧太差,让萧绝对此事落下了阴影吧?
可那晚,萧绝明明很舒服的样子,整个人软成了一滩春水,泛红的眉梢眼角都被顶撞出了水汽儿。
怎么瞧都不像是装出来的喜欢与兴奋。
不过细细想来,也有可能是上次行事之时他酒醉未醒,没有做足准备,也许无意间伤到了萧绝,而小哑巴又不好意思说出口,这才如此抵触。
傅大侠暗下决心,下次千万要准备充分才好。
滚滚闷雷声中,落了一夜的雨,翌日醒来时,窗外已是雨过初晴,而空空如也的怀抱却又给他当头劈下一记重雷。
他立即从床上弹起,连靴子都顾不上穿,就往门外飞奔,结果正与推门而进的萧绝撞个满怀。
食盒险些洒了。
萧绝看他赤脚站在门槛内,衣衫不整,玉冠未束,不禁打趣:“御哥这样打扮,是要投奔丐帮?”
傅少御纹丝未动。
萧绝跨进门内,牵着傅少御来到桌边坐下,把食盒里的东西一一拿出来摆在桌上,丝丝缕缕的热气飘到阳光里,最终晕散在一只含笑的眼睛里。
“我看你睡得熟,便没扰你好梦,”萧绝在他身边落座,递过一双筷子,“趁热吃。”
傅少御接过碗筷,看他气色比昨夜要好很多,也就安心许多。
他板着脸开玩笑道:“你若再敢跑,我就打断你的腿。”
“哦,”萧绝撑着脑袋,笑得眉眼弯弯,“可是断腿很痛,御哥舍得?”
“舍不得,”傅少御为他夹菜,想了想道:“那就换成绑的。”
萧绝托腮沉思了片刻,似乎真的在考虑这个提议,居然还问:“怎么绑?绑在哪里?”
“自然是捆住手脚,绑在床上。”傅少御一本正经答道。
“好啊,我保证不作反抗,”萧绝咯咯笑了起来,眼睛特意向他身下扫了一眼,压低声音意味深长道,“任君鞭挞。”
傅少御哪禁得住他这样撩拨?
伸手把人揽进怀里好一通亲热,待到把那两片诱人的唇吻得通红,才恋恋不舍地放开。
二人没在这座小镇多做停留,傅少御离家已久,既已把人找到,就想早点回沛都看一看。两人用过早饭后,便骑马北上。
虽只有不到百里的路程,但这短短路途中,他们却接连遇到追杀。
原是江湖闲散客听闻异瞳杀手出现在了桐溪断龙山一带,又一路打探消息,寻到那个被萧绝剜了左眼的倒霉鬼,这便追到了这里。
小镇巷子里发现了几具尸体,大家知道这杀手的厉害,便组队前来捉拿。
这些人都未曾见过傅少御本尊,自然把他认成了萧绝的同伙,连话也不问一句,便一个个喊打喊杀冲了过来。
傅少御剑下留情,未动杀招,震掉一人佩剑,转去攻退他人。萧绝冲过来,干脆利落地抹了那人的脖子,反手一剑又刺入另一人的心口。
有几滴鲜血喷溅在他的脸颊上。
“你手下留情,他们可未必懂得感激,日后反咬你一口,你去向谁叫冤?”
言罢,长腿踢开那插在寒霜上的人,旋身又斩下一人首级。
旁人被他这一斩吓得颈子发凉,瑟瑟避退欲逃,萧绝立刻追上,一个不留。
若他今日不斩尽杀绝,明日死的就是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