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凤不信,把手朝被窝里摸去,摸到了软软的一堆,笑道“你都这样了等会儿还能行?”这女人比男人还要了解男人。
白土山有些不好意思了,把吴凤凤的手拿去,说道“现在不行,一会儿就行了。”其实,这话也是对吴凤凤的安慰,男人在做过一次后一般不会有马上第二次的欲望,除非那女人挑逗得厉害。这就好比刚把货送到山顶上,倚着石头块休息的登山工,看着美景沐浴着山风现在正是他最舒服的时候,除非有人给他双倍甚至是几倍的工钱,否则的话别指望他再为你挑一担子货上山。
毖吴凤凤的手甩掉后,自己的手也从被窝里伸了出来,弯身从衣兜里掏出了烟和打火机,点燃了一口接着一口吸着,黑夜里看那烟头忽亮忽暗着,吴凤凤不吭声,他也不说话,这一夜白土山像是有什么心事。
“咋的了,有啥事?”刚才还是有说有笑呢,从点起那根烟开始,这白土山就变得安静起来。看他一前一后的这般变化,吴凤凤不禁问道。
“出了件烦心的事。”白土山说道“你给我说说该怎么办?”吴凤凤俯身过来,依偎在白土山胸前,抬头把他嘴里的那根烟给拿了出来,道“在我床上别抽烟,熏得很。”说着就把那半截烟扔到了门后面,重新躺在白土山怀里,说道“你说吧,啥事?我听着呢。”白土山叹了口气,来回摩挲着吴凤凤那光滑的脊背,道“咱这戏还没有唱完呢,就出了件烦人的事,都闹到乡里去了。这不是往我脸上抹黑么?”
“咋的了?”吴凤凤问道。又把白土山那不得闲的手放到自己乳房上,又道“摸这儿。舒服。”
“村里有个叫白三的咋这人你可能不认识。年前他在村里开了个理发馆,说是理发馆吧,还干些卖肉的勾当。不知道怎么着被派出所知道了,就把他给抓走了。”白土山说道。他依了她的意,捏着那两个软乎乎的肉团,也着实舒服。
“你们村也有干这个的?”吴凤凤希奇道。
白土山往下瞥了一眼,有些不屑,不过,在黑夜里没人会注意到他这种神情的。知道她看不起农村人,就道“麻雀虽小,那五脏还都有呢!我们村咋了,我们村也不比那些个城里人少个鼻子少个眼的。”
“土山,你别介意哦,我也没别的意思,我以为这事在城里才会有,你们村也有,觉得希罕。”吴凤凤道歉道,其实当下她没有意识到,她在笑白家庄有人开窑店的同时,她又何尝不是在做同样的勾当。妓不笑娼,而娼却为何要笑妓。吴凤凤知道白土山又要向他请教了,而自己也甘心做这老师,又说道“那也简单得很,你别管这事就行了,就蛋作是什么都不知道,不会对你有多大影响的。”
“你说得容易。”白土山道“巴掌大的一个村,抬头不见低头见的。到时候见了人家面咋好说话。”
“你肯定是收那白三的钱了吧?”吴凤凤猜道“你那些个心眼还能满得住我,你放心吧,我只会要我该要的,一个子儿我都不会多要你的。”
“嘿嘿!”白土山有些尴尬的笑,心想这女人真是厉害得很,什么都瞒不住她,就道“是给过我一些钱的,现在出了这事就更不好做了,你说吧,该咋办?”
“他们家里人找过你了?”吴凤凤问道。
“找了好几趟呢?午个的时候他爹找过我,到了下午他的几个叔伯也来村委会找,不就是收了三儿几百块钱么?知道我在乡里有人,他们一家人就像粘上我了一样,我估摸着白三把给我钱的事儿指定是给他们说了,要不他们也不会这样黏糊人。”
“那还不简单,不会请你那马乡长帮一下他的忙?”吴凤凤说道。
“那有你想的那么容易?乡里的事我是知道一些的,这抓白三的陈所长可是个厉害的家伙,我和他有过交道,上一次来咱村办案子的时候我就觉出了他的不寻常。乡里面都说,他上头得罪了人才才调到咱这儿的,是个六亲不认的主。和那戏里演的包黑碳是一个秉性。而且,我还听说这马乡长和陈所长不对脾气,我又怎么能把他请出来帮忙。”白土山向吴凤凤叙说着自己的无奈。
“是这样啊!”吴凤凤一边说着话一边思索着,过了一会儿,说道“其实这事也好办。你得学会装?”
“装?”白土山有些迷惑不解了,道“我又不是你们演戏的,我装啥?”
“去!”吴凤凤原先一直在白土山胸前躺着,这拾坐了起来,和白土山并坐在一起,找了件外套穿披在身上,说起话来也有些正经了,道“你以为只有我们演戏的才装啊!我们在戏台上,人一眼就能看出来是装的,可戏台下呢,那个人不在装。就说你身边的那些个人吧,马乡长装官样,老百姓装穷样,就说你吧”白土山一听吴凤凤要说自己,很心虚似的,就道“我我怎么了,我可没有装?”吴凤凤”呵呵”两声冷笑,反问道“你没装?”又道“我看你比谁装得都要厉害。白天一本正经像个老好人似的,可到了晚上就露出了原形,不搂着自己的婆子睡,却跑到别的女人床上来了。你这不是在装,那是在做啥?”
“这”白土山被问得有些哑口无言了,突地想起这次找吴凤凤是请教她该怎么做的,可不是闲谈的,就道“咱也别瞎扯了,就说这事吧,你看我该咋咋装?”
“那还不简单。”吴凤凤说道“以前你在做那些事时,不知道自己是在装,现在知道了,那就该装得更像一些。明个你就别看戏了,也别等着那个什么白三家的人来找你了,你直接去找他们,就说白三这事你给包下了,马上就去给他们办”
“那怎么能行。乡里我就和马乡长好,而马乡长又和抓白三的陈所长有矛盾”白土山还没等吴凤凤说完就打断了她的话,这么说道。
“你及着吃奶呢!等我把话说完行不?”吴凤凤没好气的说道“谁说让你真给他们办事了,说是一回事,这做又是一回事,只不过是走走过场”吴凤凤说着想着,顿了一会儿又继续说道“对,不止是走走过场。你不是怕那白三给你这做支书的脸上摸黑么。那就给他划清界线。这连马乡长都省得找了,直接去找那铁面无私的陈所长,就说你压根就不知道这事,请求组织的原谅,对那白三请一定要严肃处理”
“这”白土山犹豫着“这样做是不是太黑了?”
“黑?”吴凤凤道“这不黑怎么能当官。你这芝麻官啊,要想当得长久,就得要心黑,脸皮厚。对下面的人要心黑,讲究得是只要是我过得安稳了,那管你们的死活。对上面的人那就要脸皮厚,拍马溜须、阿谀逢迎。”
“我听你说得怎么有点像戏词,照你说的那样我这支书能做得长久么?”白土山问道。其实白土山不知道,他在以前做的一些已经开始践行了这个道理。
“戏里戏外都一个样。”吴凤凤如是说道。
“还有一件事我要问你。”白土山想了想说道。
“你说吧,我听着呢,今儿就当你的狗头军师了。现在你有事问我,过几天我走了看你怎么办?”吴凤凤有些得意地说道。
“那也好办,把你知道那些统统给我说下那不就成了?”白土山回头啃了吴凤凤一口说道“不知道上辈子积了什么德,老天爷把你给送来了帮我。”
“我才没有要帮你的心思呢?啥事让我觉着舒坦了,我就喜欢做啥。”吴凤凤说道“说吧,又有啥事?”
“是这么回事。”白土山说道“今儿白强也为这事找我来着,他叔和他婶是这理发店的房东,因为白三这事也被叫了去。”
“白强是谁?”吴凤凤一边问一边想着这些天在白家庄见到的这些个人物,又说“就是那个个子不算高,长相有些憨的小伙子?”
“对对。你那师兄还在他哪儿住呢!”白土山说道“他是咱们村的会计。”
“这人你以后指定用得着。你得让他觉得你是在实心对他,那样他才会卖力的帮你做事。他求你了,你就得花心思帮他的忙。再说了,即使帮不上也得让他看见你忙前忙后的尽了这份心,说白了,这还得要装。”吴凤凤和白土山并坐在床上,拿被子盖了下身,虽然披了件外套但依旧有风往胸口里灌,就说道“土山,咱别坐着说话了,在被窝里聊吧,冷得很。”吴凤凤的声音虽然不大,但足以让白土山听得很清楚了。但白土山在想些什么,并没有在意她的话。
这时候白家庄某户人家养的一只大公鸡开始了它的第一声鸣叫,紧接着,其它同类也开始叫了起来。这是预示着黎明就要到来的欢歌。
白土山知道,天很快就要亮了,而他不能在这张床上呆了。方才一番讲说让吴凤凤口干舌燥,她正等着白土山也躺下来犒劳他呢。谁知这时白土山穿衣要走,见状吴凤凤弯过身一把揽住了他的腰,道“你不是说还能在来一次么,这么快就要走了?”白土山已经穿上了上衣,正在系扣子,说道“你听这鸡都打鸣了,天马上就要亮,我那还有工夫?”
“不弄也行,那你就再陪陪我吧!”说这话时,吴凤凤温柔得像只母猫。
白土山却不领情,含糊了几句,没有说过多的话,挣脱了吴凤凤,摸到了自己的裤子就提了上去。
白土山穿上了鞋马上就要走,这时候吴凤凤有股末名的怒火,骂道“滚吧,下一次再上老娘的床,一脚踢走你。”
“你就不能小声点儿,别让我那婆子听见。”白土山回过头急道“我的姑奶奶,刚才还说得好好的,你这唱得又是那一出啊?”看白土山回来了,吴凤凤又拿起有个枕头朝那个黑影投去,幸好白土山一下子把它给接住了,吴凤凤依旧骂道“滚,快给我滚,我不稀罕你。”白土山把那枕头放到床上,摇摇头,有些丈二和尚似的走了。留吴凤凤一个人在低声的啜泣,是的,这个女人竟然在哭。
人是大自然造出的怪胎,这个世界上没有那一种东西能比人更复杂,也没有那一种东西能比人更难以琢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