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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要我去陪她?”安树故意皱着眉。
“不,”石芳头摇得像钟摆“不要!”
“你呢,李见杰呢?”安树的脸霎时蒙上阴影。
“你在吃醋?”石芳故意问。
“对。”他回答得十二万分笃定。
这让石芳吓了一跳,望着他固执的脸庞,她缓缓绽开了一朵笑容。
“那就早些看清我、看紧我,免得我被人诱拐了。”她轻点他的鼻尖。
安树抓住她的玉指“等我,我会好起来。”他的大手将她的小手包住。
“嗯。”她双眼蒙-的点头,这一切是真的吗?她的安树已回来她的身边?
听到石芳的微微抽鼻声,安树恐慌的问:“你不相信我会好?还是医生说了什么?”
“不,不是。”石芳猛摇头,然后吞吞吐吐的说:“我只是不相信,我我可以再这样靠着你。”
“傻瓜!”他心疼的圈住石芳的颈项“虽然我们仍有好长一段路要走,但我仍要告诉你,我可以让你倚靠一辈子。”
“嗯。”石芳不住的掉泪,不住的点头“嗯,我知道。”
谁说这是场悲惨的车祸,因祸得福不就由此印证,这样的结果恐怕是那两个恶意行凶的痞子十辈子也料想不到的。
至于为何料想不到,并非他们脑袋不灵光,而是──
他们的脑袋现下还在整修中,小毛出手,他们势必要坐比安树还要久的医院牢。
开学后,安树的视力依然没有恢复,但已经排定一星期后动第二次手术。在小毛及石芳的护卫引导下,不细看几乎没人发现安树目前是“白人”
原本大家担心安树会烦躁不安,结果并没发生,他乐观、温和一如车祸前,甚至比车祸而成熟,就连小毛的调侃,他都可以笑咪咪的不在意。
“喂!盲侠,你到底何时开刀啊?没人陪我看妹妹,好闷哪!”小毛的长腿踢啊踢的,和捷运的节奏配合得天衣无缝。
“我几时陪你看妹妹了,少破坏我和石芳弥坚的感情。”安树不害臊的直言。
“安树──”石芳一阵脸红。
“喂,你们两个,一个调情一个脸红,热死人啦!”小毛说。
“芳,你脸红啊。”安树伸手抓住石芳的小手。
奇怪,他愈来愈精准的知道石芳在哪儿,而且全不避讳他人的眼光──他当然不怕别人的眼光,压根儿他看不见。
“我想看你脸红的样子。”安树嘟着嘴如小孩般耍赖。
“咳、咳,喂,看不下去了啦,死安树,这种恶心台词你当广播放啊!想看这粒红番茄就早点去动手术,没事别贩卖恶心,ok”
“小毛──”石芳斜瞪小毛一眼。
“明天。”安树突然回答“明天下午动手术。”
“五天后你们再来看我。”安树坚定不移的说。
“我去──”石芳说到一半,便被小毛暗示停住。
“这五天你们都别来,五天后,是我要看你们!”安树的语气坚强,且换上轻松的笑脸“拜托,随便弄台电动来,好久没打了,手痒得”
“没问题!”小毛拍拍安树,眼睛却看着石芳,石芳意会的点点头,为眼前这两个人男生的友谊感动。
“加油!”这是石芳唯一能说的。
加油!为安树也为自己。
石芳参加“国际绘画年”美展的捷报传回了台湾──荣膺全球水彩类组第一名!
除了报纸大篇幅的报导之外,学校更是善加表扬,各路记者竞相抢拍刚迭回石家的作品──树。他们有更多的问题围绕在画中人身上,石芳一律笑而不答。
她没想到会这么凑巧,今天正是安树拆线的日子,而昼也刚好寄到台湾。之前她早知道了得名的事,五天前她要求爸爸和审件协会交涉,提前将画取回,因为她想让一个人看。
小毛早先赶去医院了,看看手表,回答完最后几个问题,待记者离去后,石芳将画一提,飞也似的赶往医院。
推开病房的门,石芳被裹面的安静气氛吓住了,怎么没有她预期中欢庆的镜头?
病床中央躺着熟睡的安树,小毛呢?战爸和战妈呢?石芳一边狐疑,一边将画放在靠墙的椅子上,然后走近安树。
“安树──”石芳轻声唤他。
安树依然熟睡。
“安树──”石芳再次摇他。
他还是没动静。
怎么回事?看看安树,只有脑侧一个纱布,其他完全看不出来他是个病人,那安树的视力到底恢复了没?
她起身踱向门口,决定先找医生问清楚再说,哪知正要走出去时,听见了安树神气的声音。
“明明我比较帅嘛!懊叫记者来看看本人。”
“什么?!我把你美化那么多,你还”石芳噘着嘴反驳,突然怔愣了一会儿,大叫之后往前冲“树──你看见了!”
石芳激动的跑至床边看着安树。
安树将看画的视线收回,转看石芳深情的双眼,然后扬起一抹得意的笑。
“树──”石芳贴近他的侧颈,高兴的哭了起来。
“好乖、好乖。”他宠溺的顺顺她的发“头发好长了。”
“嗯。”她仍埋在他怀里不肯起来。
“来,给你一样东西。”说着,他坐直起来,从口袋掏出一个小东西“这是你的树。”说着绕上石芳的颈子,精准的将环扣扣好,眼神也坚定的锁住石芳。
“你的石头呢?”石芳轻声问。
“在这儿。”安树扬起左手。
然后石头将树缓缓压下,树与石头撞击在一块。
至于主人呢,更是纠缠胶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