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毛的眉头蹙得更紧了,心中有不祥的直觉,口袋中那封信如着火般燃烧。
他要看信吗?
迟疑了半秒,他开始着手拆信。
“你慢慢看,我先走一步。”安树以为小毛在看情书,看看手表,站起身往外走。
“安树──”看了几行字的小毛大声的叫住安树,自己也火速跳了起来“石芳呢?”
“石芳?”安树一脸雾水。
“她今天怎么回家?”他边问边揪着安树往外走,不想惹来旁人的注意。
“我不知道。”安树垂下眼睑。
“该死!石芳可能出事了!”小毛神色紧张,咬着牙出声。
安树一听,全身神经紧绷“说清楚,你说石芳出什么事?”
“shit!李见杰是不是去比赛没来上课?”小毛一边说一边快跑回学校。
“好像有听说”安树也加快脚步跟紧小毛。
“shit!石芳一直收到猥亵信件,你知道吗?刚才那一封是新寄来的,他说只要今天她落单他就要动手了。”
安树一时呆愣住,血液全数冻结。
“快,我们先回学校,你去文艺社找,我去她的教室,看她走了没?”小毛催促着。
“不对,她一定走了。”安树直觉的判断。脚步一转,就要往小路冲去。
“安树──”叫住他的是刚出校门的蔓如,她第一次看见安树如此惊慌的神色。
小毛看见蔓如,心中一股气直上,瞪视安树一眼后,便往学校内冲,心想先找到石芳再说。
“你先回家。”安树对着她吼,便掉头往小路奔去,灰蒙蒙的树荫使得小路看来诡异而灰暗。
他一路搜寻,捡起地上长棍沿路挥打草丛,深怕歹徒
他几乎不敢往下想。
不出三分钟,小毛赶至安树身后“她不在学校,她走了。”
安树突然往地上一蹲,抬起一个小型娃娃,那是他夹给石芳的。
“快──”安树火速赶往眼前的空屋。
“上锁了。”小毛惊慌的喊道。
屋内没有一丝灯光,小路上也已昏暗,但却从屋内传出了碰撞的声响。
“该死!她一定在里面。”小毛咬着牙,从牙缝中迸出话来。
安树使力的往木门上撞,无暇出声,那种恐惧淹至头顶,他绝对要打死那个人──他敢碰石芳的话。
“安──树──”石芳摔开魔掌,艰难的喊叫出来。
“石芳!”安树再次后退往前冲撞,总算将木门撞开,一丝微弱光线照进空屋。
“shit”小毛怒斥。
眼前一个半luo的男人正压着衣衫破裂几不蔽体的石芳。
安树迈步将那男体揪离石芳,一记左勾拳朝他狰狞可憎的脸上击去。
“啊──”那男子的身体如抛物线飞去。
安树再次跨步,揪着他的头发不断往石头地板上敲撞,发狠的将这色魔如沙包般捶打。
小毛第一次看见安树如此发狂,匆匆将衬衫脱下给石芳后,赶紧往前制止。
“够了!安树,够了!你会打死他的。”
“我就是要打死他。”安树咬牙又要冲去揍那个奄奄一息、趴躺在地上的垃圾。
“安树──”小毛死命拉回他“去看石芳。”
一语惊醒狂怒的安树,他一边脱下衬衫一边走近石芳。
“不要碰我──”石芳尖叫的退至墙角。
“芳是我,安树。”他跟着颤抖起来,不知如何靠近。
石芳开始啜泣,拉紧小毛的衬衫,遮住赤luo的身躯。
她就快崩溃了,安树心碎的冲上前去,再也不管石芳的抗拒,温暖结实的环抱住她的纤躯。
“没事了,没事了,芳!”他揉着她汗湿的发,可以想见刚才她是如何的强力反抗,安树又是一阵揪心扯肺的痛。
石芳总算大声哭了出来,紧抱着安树,身子仍严重颤抖着无法停止。
“乖──乖──”安树拍着她的背安慰着。
小毛将歹徒捆绑好后,走到安树身边。
“小毛,打电话给我妈,叫她带套衣服来接我,你去带她来这儿。”他给了小毛一个行动电话的号码。
石芳哭了一阵子才停止啜泣,十分安静的偎在安树胸前,瞪视着那个倒在地上的可怕男子。
“傻瓜,别看了!”安树发现石芳又抖了起来。
她拨开他阻止的手,勇敢而固执的瞪着那丑陋又恶心的赤luo男体。
“他没有得逞。”石芳冷静的陈述。
“别说了──别说了──”安树不希望石再冉回想起任何一个细节“你这傻子!为什么不告诉我你收到那种信,为什么?”安树又是气恼又是自疚,要是刚才他来晚了一步呢?
石芳突然哀怨又气怒的直瞪向安树,凄楚的大吼“你要我怎么说,要我用同样的方式从林蔓如手中把你抢回来,我不要!”她边吼边推开安树,将头埋进发抖的膝盖中。
安树这才看见石芳内心的怨,她在恨他,她总算表现出来了。
“石芳”他伸手想再揽她回来。
“不要不要碰我,不要理我!”石芳再次歇斯底里的撞开安树的手“去找你的林蔓如。”她大叫。
这话震碎了安树的心。他条地呆愣住,手臂停留在空中如停格般。
他今天才知道自己多伤石芳的心,他以为她会快乐,他以为她是坚强的,他以为
他错了!
双手插入发内,他万分懊恼、后悔,却无法拉近一点和石芳之间的距离。
“来,披上。”战妈要两个男生先将歹徒架上计程车,才着手处理伤痕累累的石芳,为不引人注意,战妈坚持要石芳换好装,整齐干净的走出去。
“要通知你父母吗?”战妈扶着石芳进入车内。
“不要──”
“那先到战妈妈家好不好?”
“嗯。”石芳点头,看着玻璃窗外夜色,以及跟在后面的计程车。
“但是,我们要先去警察局。”战妈先让石芳有点心理准备。
石芳拢紧薄外套,石芳低头有着自已,不言不语。
“战妈不会让警察直接质问你,我们只是要将他法办,免得他又再犯,你留在车上,我让警察出来问一下就好,好不好?”战妈腾出一只手拍抚这吓坏了的女孩。
“嗯”直到办完所有的手续,都由战妈将石芳保护得妥妥当当,没有二次伤害就将歹徒的罪行交由警方处理,然后安全的回到战家。
一到达舒适安全的战家,战妈马上安排石芳洗澡,就连换洗衣物战妈都在回程购买妥当,让安树不得不敬佩妈妈事事周到,不像他仍一片混沌,而且石芳一句话都不愿和他说。
“儿子,告诉妈,这是怎么回事?为何石芳一个人回家?为何没有人知道她收到那种信件。”战妈气极的低吼“还好这**性无能,要不然你想像得到后果吗?”
那歹徒竟是小他们一届的学弟,由于性无能,只能写一些猥亵信件满足自已,而且故意留下线索以利受害者亲友可寻找到,图的是刺激,看是否能在刺激下真的得逞。
十足十的变态!
见儿子握紧拳头不话,战妈不打算轻饶他“最近你都和谁在一起?林蔓如?”
安树还是低头不语。
“不准你再和她在一起,最近你给我好好照顾石芳,否则小心我剥掉你的皮。”战妈这次是真的发飙。
“战妈。”石芳来到客厅,听到的就是这句话。
“战妈,我想回家了。”
“来,我看看,安树,去帮我拿那瓶推伤药来。”战妈一边指挥,一边开始仔细审视石芳全身上下大大小小的淤青及伤口。
“不用了,战妈妈。”她不想在安树前露出这些丑陋的撞伤。
“不行!战妈这伤药很有效,你明天就恢复了,放心!”
看着妈妈撩起石芳的袖子,现出一道道撞痕,安树一颗心刺痛得无法克制。
“石芳,以后让安树载你上下课,安全便捷些。”战妈一面推伤一面说。
“不用了,战妈,小毛可以送我,而且”而且安树也有责任在身,林蔓如也需要他护送。
“而且什么?”战妈固执得不容石芳反驳。
“而且我有男朋友了。”没别的选择,石芳只好如此说。
安树一听,咬着牙根,往厨房走去。
“那他今天怎么没送你。”
“他今天去比赛,没来学校。”石芳咬着下唇,在心中大喊:李见杰不是我男朋友!但她不后悔说出的话,因为她不要用这种状况逼安树回来她身边。
而且她放弃了,经过今天,她真的累了。
战妈眼角瞟向厨房,那儿不断有器皿碰撞的声响传来“安树”
“他有女朋友了!别为难他。”她抢着说。
为难?!情况不像啊,倒像是为娘的若没为这儿子争得护送石芳回家的任务,就活该厨房被这个做儿子的毁了似的。
这两个小娃之间到底有什么错综复杂的心结啊?!
“战妈妈,我真的要回家了。”石芳揉揉手腕,那种不适已减少许多。
“好吧。”盖上药盒,战妈往厨房喊:“安树──送石芳回家──”
“战妈”已来不及阻止,无可避免的,她得再一次和安树单独相处。
安树没有去牵机车,他打算走路送石芳回家,石芳默默走在他身侧,她也不想坐上那个已经不属于她的位子。
安树沉默得像颗石头。
以前两人沿路笑骂的日子是很久远的事了吗?
沉默之中,两人已走到石芳的家门口。
“要我送你上去吗?”
“呃,不用。”石芳心中条地一紧,她现在才发现自己不想一个人,她害怕
“开门,我陪你上去。”安树气愤的命令。
门一关上,他低哑的吼:“你就是这样子,害怕也不讲是不是?!”
电梯打开,石芳无言的踏入,电梯门一关,安树便将她锁在他两臂和墙壁之中,痛苦的低吟:“石芳”
石芳将脸一侧,不敢正视安树。
安树再也忍不住的欺上她的唇,绝望的吻进她心灵深处。
但是迟了,他们都知道──迟了。
石芳挣开他冲出电梯,慌乱的掏钥匙打开大门,然后才倚着关上的大门低泣起来,谁来告诉她怎么办。
电梯内的安树看着石芳进屋后才进入电梯,这才发现两颊因空调吹拂突地一阵冰凉──是两行泪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