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人身上还穿着凌乱的喜服,正是薛子钦,看样子已经在房间中跟歹人交手过一阵。薛子钦一抬眼就看见房上努力纠缠住对手的周潇,即刻跟着腾空一跃,上了房,硬是赤手空拳加入了战局。
江也被这大场面惊住了,目不转睛地看着面前这场打斗,又是担忧,又是羡慕。
这种时候,魏麟就显得有经验多了,反正也上不去,盯着看也没用。他也不管自己是什么身份,直接指点起下人来:“赶紧拿弓箭来,把人射下来;你们两去请大夫,赶快!”
“请大夫干什么?”江也不解道。
此时情况紧张,魏麟也没闲工夫跟他斗嘴,答也不答,径直进了薛长峰的房间。江也见状也跟着进去,就看见薛长峰跌坐在塌下,腰腹间还在不停流血,眉头紧皱,满头的大汗。
魏麟头也不抬,抓起桌布狠狠一抽,上面的茶壶茶杯碎了一地,然后说道:“也儿你赶紧点灯!”
“嗯!”江也点点头,立刻去摸房间里的烛台。
魏麟蹲在地上,扶起薛长峰。他伸手摸了摸薛长峰受伤之处,摸到一枚菱形镖,约莫三指宽。他朝薛长峰打了声招呼:“大将军,我拔了!”薛长峰本是闭着眼睛,听见耳旁魏麟的话,突然睁开眼。
面前模糊不清的人,好像是那个他朝思暮想的人,可黑暗中他看不太清楚,想伸手摸摸对方的脸,却又无力抬手。
江也把房间里好几个烛台都点亮了,拿着其中一个就走到魏麟跟前:“你快弄,我帮你照着。”
那烛台上跳动的火光,不仅照亮了薛长峰受伤处,也照亮了魏麟的脸。
薛长峰这才认出眼前的人,正是那个魏麟。
他点了点头,气若游丝地说道:“拔吧……”
“大将军你认识我娘对吗?”魏麟却突然提起这件事。
薛长峰缓慢地说道:“她若不是你娘就好了,嘶……”趁着他分神说话的时候,魏麟已经大力把那枚菱形镖拔了出来,疼得薛长峰直吸气。
魏麟把那镖放置一旁,薛长峰腹间的伤口并不深,可为何是这副重伤的模样?他疑问着,从江也手上夺过烛台,放近了仔细看,可还是看不太清,他又用手沾了沾薛长峰的血,再仔细看着手指。
那血呈黑色,像是中毒之兆。
本想拿着桌布给薛长峰包扎伤口止血,好等大夫过来,现在这情况,贸然止血只会让毒素留在薛长峰体内,怕是死得更快。
他又仔细端倪了下那枚菱形镖,并看不出什么蹊跷,更看不出是出自哪里。
房顶上一直传来打斗声,魏麟脑子里一片混乱,根本不知道怎么办才好。
“你去看看大夫来了没有!快!”他冲江也喊道。
江也转身就跑着出了门。
“大将军,你撑住啊!”魏麟急切地说着。
薛长峰却不以为意般,顶着伤痛竟笑了起来:“你是月央的儿子。”
魏麟点点头:“是。”
“你着急地样子都跟她一模一样……二十年了。”
“什么?”
“我已经二十年没见过你娘了……”薛长峰眼神迷离,不知道是想起了些什么。但他这个状况,肯定是不宜再多说话,免得气血运行得很快,毒也会随着气血流入心脏。
“大将军你别说话,你别说话,我就告诉你我娘在哪儿!”情急之下,魏麟只能随口胡诌。他哪里知道他娘在哪里,他五岁时,娘亲就离开了,后来也就见过两面,其他的他一无所知。
薛长峰的眼睛明显亮了起来,果真不再说话。
“大夫,大夫来了!”江也急急忙忙冲进来,只见那大夫正被江也抱在怀里,进了屋才把大夫放下。江也气喘吁吁跟魏麟解释道:“我跑出去他们还有一大截路呢,不是情况紧急嘛,我就把大夫抱过来了!”
“干得好!”魏麟二话不说,抱起薛长峰放在榻上,再把那菱形镖递给大夫看:“这上面可能淬了毒,大夫你瞧瞧!”
大夫也理解这是十万火急的事儿,面前这人可是大将军薛长峰,自然是不敢怠慢,连忙查看起上面的毒物来。
屋檐上的打斗声不知什么时候就结束了,江也和魏麟正围着榻边看着,薛子钦大喘着粗气走进来:“大将军怎么样了?!”他看着江也和魏麟,又看了看大夫,很着急地问道。
魏麟如实回答:“大将军怕是中毒了,那暗器上有毒。”
薛子钦身上的喜服早已经在打斗中弄得十分狼狈,他现在也没心思在意这些,冲江也和魏麟摆了摆手:“你们先出去。”
“是!将军!”
出了房间,那上房的两名刺客已经被擒,被五花大绑着跪在房间门口。周潇拿着剑站在旁边沉声审问道:“是谁派你们来刺杀大将军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