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会吧。”江也也不知道薛子钦会怎么处理他们。
“你不能看着我眼睛说话吗?真没礼貌。”魏麟说道。
“嗯?”江也一低头,就看见魏麟费劲儿地抬着脑袋,眼珠子拼命往上看着自己,眼白都漏出来一大块,“别睁了,眼珠子快掉出来了。”
“掉出来你给我捡回来安上。”魏麟嬉笑着说道。
“你是不是在装重伤啊?”
“你看看,你看看我这后背,你装一个我看看?”
江也没说话,倒还真的去打量了一下魏麟的后背。此前那伤口还没长好,黑色的痂粗粗一长条,看着狰狞吓人,旁边粉嫩的新肉跟痂纠缠在一起,看着就觉得疼。新伤又交叉在上头,暗红色的痂还带着点淡黄的脓液,上头被钟倚洒满了药粉,卖相可怕,有些恶心。魏麟受伤之后,就被关在那暗无天日的天牢里,伤也没法处理,任凭他惊人的愈合能力自由发挥,这一路逃出来之后钟倚给他检查,还是感染了。这一刀也不小,就是不算深,一部分开始愈合了,还有一部分流脓发炎。他这背后一黑一红一把叉,江也看着,心里说不难受是假的。
“你这会不会留疤啊。”江也问道。
却没想到钟倚听见了,便做着手上的活,便回答道:“你这不废话吗?肯定留疤啊。”
钟倚正治伤的小兵不满意了:“老中医你认真点啊。”
“就你这点小伤,我闭着眼睛都能弄好。”
江也又问道:“他这伤口不用包扎?”
钟倚头也不抬:“要。”
“那你怎么不包扎?”
“这么多人等着治呢,让他那伤口先晾会儿,等药效发挥了再包扎不迟。”
“……”江也还真不知道说什么,起身往钟倚那儿走过去,“纱布给我。”
“喏。你可轻点啊,他现在是瓷娃娃。”
“知道了。”
江也拿过纱布,跑到魏麟身边蹲下。
魏麟却意外的有些紧张:“你给我弄啊?”
“是啊。”
“你不是手受伤了吗?”魏麟说道,“要是你给我弄,你自己伤口崩开了怎么办?”
江也听见这话,居然温柔地对魏麟笑着说道:“你想开点,万一我自己伤口没崩开,你伤口被我不小心搞开了呢?”
魏麟听着这话一阵恶寒。
江也不紧不慢地开始给他包扎:“你说是不?”话语间那纱布已经触碰到了魏麟的伤口,疼得魏麟倒抽一口气:“嘶——轻点,我现在可是瓷娃娃!”
江也拿着那卷纱布倒真是极为小心,从魏麟肩上慢慢卷开到他腰间:“你腰抬起来点。”
“……”魏麟只能依言,靠双臂撑起来一点点高度,然后便感觉到江也冰凉的手,拿着纱布,从他腰间一路往上,路过胸口,再到肩膀处,转到后背。
这点轻柔地动作,弄得魏麟浑身不自在,有些痒,想躲开又不敢乱动,只好强忍着。
“薛将军会把我们安置去哪里啊?”
“不知道。”
“回晏函谷吗?”
“不知道。”
“那要是回湘城,你不是正好可以回去见见家人。”
魏麟此言一出,江也的动作停顿了一瞬。
他怎么完全把这件事忘了。如果真的要回湘城,那他肯定是想回去看看的。离开家已经三个多月了,春日都快过完了。要说那封临别信,家中人肯定也早看到了,知道他在晏函谷驻军,知道晏函谷出了事儿……那可真说不准家人有多担心,不回去看看实在对不起父母。
可要是回去……江也还真有些怕,不知道如何解释。湘城一个薛子钦,一个江家满门,现在对江也来说完全是心理上的禁区。
“那你家人呢?”江也反问道。
魏麟低下头,借着头顶在地上撑着,稍稍缓解了点手臂的压力:“说了啊,我娘不知道在哪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