围除了房与房之间的空隙,没有任何可以躲避的地方,就算他龟缩在缝隙里,那可是两边开口,他根本不可能顾忌到两边是否来人。
这么想着,巡逻兵已经走得很近了,江也一咬牙,撬开了身边木屋的窗户,轻手轻脚又动作飞快地从窗户进了某户人家。他非常谨慎,进去了还不忘把窗户关上。可十分不巧,这儿刚好是人家的卧房,他一关上窗户,便见着身后是榻,榻上睡着一个女人和小儿。
但愿他们不要醒过来。
江也这么想着,时不时透过窗户纸看看巡逻兵的灯火走到了何处,时不时回头看那榻上的人醒来没有。
可事情往往是,越不想发生,就越要发生。正当江也看着灯火远去,松了口气时,背后突然冒出个孩童的声音:“你是谁?”江也猛地回头,就看见那小孩儿揉着眼睛坐在榻上。他还心存侥幸,对小孩儿做了个噤声的手势,也不知道是看不见,还是不想听他的,小孩儿又问:“你是谁,为什么在我家。”
都说孩子不知道怕,此刻见到屋里有陌生人,小孩儿真是不怕,反而下了榻,朝江也走过来。这动静惊醒了旁边的女人,江也立刻回头看了一眼,巡逻兵还未完全走远,要是女人大喊出声,自己肯定会被发现。
于是他当机立断,上前把孩子搂在怀里,掏出刀,假作挟持状,压低了声音对女人说:“别出声,不然我杀了他。”
女人刚从睡梦中醒来,哪搞得清这个场面,她又怕又急,伸手去拽小孩的衣物,想要喊,又不敢喊出来,生怕自己的孩子被这蟊贼给杀了。只看着她连滚带爬从榻上下来,跪倒在江也脚边,声音里带着哭腔,求道:“我给你钱,给你钱,你别杀我儿子,我求你了,我给你磕头了,我不喊,我真的不喊……”女人边说着,头已经“砰砰砰”地在地上磕起来。
正当江也被这场面弄得不知所措的时候,那小孩儿突然说话了:“大哥哥,是你吗?”
听见此言,女人停止了磕头,江也盯着小孩儿的脸看。只见小孩儿仰起头看着江也,约莫也是知道,那小刀其实离自己有些远,神色中竟没有一丝害怕。江也看着他的脸,果真有些面熟,突然记起,这是那日他修房子时,在路边哭的小孩儿。
那这么说……这房子还是他自己修的?
还真是无巧不成书。江也点了点头,说道:“是我。”那女人还伏在地上看着他,声音已经变了,还带着哭腔,却又满满都是恨意:“你又来做什么!你们还想来杀光函州城里的人吗!你要杀就杀我,干什么对孩子下手!你们宣国人没有良知的吗!”
面对这一声声指控,江也也不知道如何回答,只能先柔声哄了哄孩子:“你别怕。”然后又对着那女人说:“大嫂,我不想伤害你的孩子,我只是借你这地儿躲一躲!”
女人见状,也立刻明白这人是怕外面巡逻兵发现他,竟站起身来,反过来威胁他:“你要是伤了我儿,我今天就算叫破嗓子也要把官府的人叫来!”
小孩儿非但不怕,还安慰女人:“娘亲,哥哥不像坏人。”
“你懂什么!他就是坏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