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那胞弟江免,每天这个时候都还在睡着。江免小他三岁,才十五,聪颖却贪玩,因是次子,江老爷子也是溺爱非常。
江也看着装作漫不经心的问了句:“爹是有什么愁事?”
“唉……边关又开战了,朝廷要跟我们这些大户人家征饷。”江老爷子喝了一口粥,接着说道:“尤其是我们江家,还有几个大户人家,都是被朝廷钦点的,躲也躲不掉。”
“同为宣国子民,大战在即,捐饷也是应该的。”江也说道。
“你说得轻巧,这钱是大风刮来的吗?”江老爷不悦道,“朝廷貌似还要征兵,说是家里不是独子的,都要参军,征兵的话一出,哪敢不捐饷啊,只恨不得多捐点,花钱买个不入伍。”
江也风轻云淡的说:“身为男儿,去战场建功立业,我觉得挺好。”
“打仗?那是脑袋别在裤腰带上的事,免儿才十五岁!”江夫人开口了。
“可拉倒吧,免儿那个性子能打仗?”要说让江免去打仗,那江也就是头一个不乐意的,家里人溺爱江免的程度,江也绝对是独占鳌头,“那我去好了。”
“你别瞎说,你是咱们家的长子,以后要继承家业的,怎可去出生入死的。”江夫人瞪了江也一眼。
“我又不想继承家业。”
“你闭嘴,吃饭。”江老爷发话,江也也不敢再多说,规规矩矩地吃早饭。
江也对家里生意毫不在意,也不是一日两日的事情了。其实,说是毫不在意,倒不如说是厌恶来得更加确切。这么想着,应征入伍倒也是不错的选择,至少不用继承家业。
吃过早饭,江也也没见着乞丐,他满心满脑想着入伍的事情,这倒是个逃离继承家业的好办法,就是不知道老爷子会不会花钱消灾了。
他正在院子里来回踱步思考着入伍之事,入了神,耳边突然响起谁人说话的声音:“大少爷这是怎的了?”
“烦着呢。”他顺嘴回了一句。
“哇,有钱人的烦恼。”他转头一看,竟是乞丐那厮。
“你究竟要赖到什么时候?”怒火瞬间就烧了起来,“你能不能知趣点?”
“你妈,哦不,江夫人让我留下的,这天寒地冻的,大爷您就收了我吧。”魏麟说着还耸肩去蹭了蹭江也的肩,一副娇媚的表情,抛了个眉眼。
“我看你是想讨打。”江也往后躲了躲,怒斥道。
魏麟依旧是那副嬉皮笑脸的样子:“我不讨打,我讨饭。少爷有什么烦恼之事,说来给小人开心开心呗。”
“说你个头,乞丐懂什么?”
“懂讨饭呀。”
“我是真的想打你。”
“夭寿啦…唔。”江也一把捂住他的嘴,不让他喊。
“你再叨逼叨我立刻给你扔出去。”
魏麟头跟捣蒜似的点头,江也感受到手心里一股湿润,心中一惊,莫不是这乞丐的口水,瞬间被恶心地松了手。
魏麟又能说话了,突然正经了起来:“是朝廷征兵的事情吧?”
“你听墙角?”
“我就路过,单纯的那种。”
“你知不知道你真的很欠打。”
“知道啊。”魏麟说得理直气壮,江也一时间竟无言以对。“少爷是不想入伍?”
“错了。”
“那少爷是想入伍。”
“……”
“那就入呗,有什么好烦恼的,啧啧,有钱人真是闲得慌。”
“我改变主意了。”
“不入伍了?”
“不,现在就把你扔出去。”说着江也就拽起魏麟的领子往外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