咸笙惊疑不定,湛祯抬起手指,轻轻在他身后的营帐布面上敲了敲,里头传出沉沉的闷响:“孤命人在外面立了木板,公主不用担心再摔下去了。”
咸笙愣了一下,后知后觉自己的背部的确正贴在硬邦邦的东西上,像墙面。
他有些困惑:“我坏了你的规矩,你不杀我,日后如何立威?”
湛祯半真半假道,“公主如此体贴,孤怎舍得杀你。”
咸笙越发看不懂他,他皱了皱眉,又故意道:“湛略略。”
湛祯一笑。
咸笙目露迷茫,一而再:“湛略略。”
湛祯又是一笑,眼神饶有兴味。
咸笙再而三:“湛略略。”
湛祯耐心提醒:“公主何必非要挑衅,小心自讨苦吃。”
咸笙一心求死:“湛……唔!”
开合的嘴唇陡然被堵住,咸笙僵了几息,立刻抬手去推,手腕却被湛祯一把抓住扣在身后。湛祯含着他柔软的唇,温柔的啃噬。
须臾,双唇分离,湛祯一脸意犹未尽,道:“堵住公主的嘴,又不只有那一个办法。”
他常年居于寝宫,何时经历过这样的事,短暂的慌乱之后,又一次对湛祯怒目而视:“你……”
湛祯做出洗耳恭听的样子。
“湛……”
湛祯薄薄的眼皮掀起来,似笑非笑。
咸笙说不出来话了。继续喊那个外号,倒像是在故意引他亲自己似的。
他恼羞成怒,两颊绯红,看上去又要咳血,湛祯见状道:“明日孤便送你回去。”
咸笙咳了两声,果然被他这话带走全部心绪,他半信半疑:“你要放了我?”
“开心吗?”
咸笙不敢开心,他板脸道:“此话当真?”
“你身子不好,军营药材不多,孤暂时养不起你。”
湛祯长的人模人样,心平气和说话的时候,倒也没那么讨厌,咸笙心里信了几分,道:“那你先放开我。”
湛祯方才得了便宜,这会儿好说话很多,当即将他松开,咸笙活动着手腕,忍不住道:“条件呢?”
他一旦回去,必然还是要帮大梁对敌,湛祯之前在他手上吃过亏,怎么可能轻易放过他?
湛祯却并未回答,而是顺势躺了下去:“孤累了,此事明日再议。”
这军营里的床本来就窄,咸笙要也想睡几乎得跟他贴的严严实实。虽然他不是女人,可大梁公主的头衔在脑袋上顶着,怎么想也不合适。
咸笙缩在他脚边,充满怨气的看了他一会儿,靠在木板上合上了眼睛。
折腾了这么久,咸笙精神和身体都非常疲惫,呼吸很快轻了下去。湛祯张开眼睛看他,然后翻身凑过来:“公主?”
小病秧子睡的很沉,湛祯伸手一推,便软软的朝后倒了去。湛祯在他跌落床榻之前,伸手环住他的腰,轻轻把人拉到怀里,莞尔一笑。
还真信了他的话,睡的这般安心。
第二日,天光大亮,咸笙醒来却没见到湛祯,他看了一眼自己的衣服,还好好穿在身上,刚放下心来,肚子就叫了。
很快有婢女掀帘来看,一笑:“公主醒了,饿了吧,奴婢去给您拿些吃的。”
咸笙漱口洁齿之后坐在椅子上,安安静静的用了早膳,那婢女又道:“奴婢给公主梳妆吧。”
湛祯说好了要送他回去,总不好披头散发,咸笙点点头,在镜子前坐好,由着她在自己头上捣鼓,吩咐道:“面脂粉黛便算了,我不喜欢。”
“这可是上好的面脂,细腻的很,味道也极好。”婢女递过来给他看,放轻声音道:“您瞧瞧看。”
“不用。”咸笙道:“发饰也无需太繁杂,简单便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