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之事,明明是我害了你……”
天蓬对她一直以礼相待,那一夜不过醉酒后情愫汹涌下才越了界,却并无不轨之举。竟不知怎么,就传到了玉帝的耳里,小题大做的摘了这人的官帽,贬他下凡受苦受累。
这几百年,她始终心底自责,可朱悟能却偏偏把所有罪责往自己身上担。
“你我之间,没有什么害不害的。”朱悟能摇着头抿了抿唇,一顿,“就算真要说害……傻姑娘,我也是心甘情愿的。”
最后一句话他说得轻柔,像是满池的莲儿都开出了娇嫩的花瓣,荡漾着涟漪水波。
当年他未来得及对霓裳出口的,这几百年心心念念睹月思人的,也都是这么一句话。
这半生为了一人无怨无悔,也算得不枉人世走一遭吧。
霓裳听到他那话,美目噙泪,双眉倒扬,“你心甘情愿什么?天蓬……是不是我欠你了,你就好受了?”
明明从来清冷自持的一人,却仿佛失了态,哽了声。
朱悟能不知霓裳为何会这般言说,一时愣了神。
而霓裳仿佛是隔着重重彷徨烟云青月看着他,目色微凉。
她摇了摇头,“刚烈哥……你什么都不知道。”
她没喊悟能,没喊八戒,没喊天蓬。
独一无二的此称,隐隐仿佛就是云栈洞里,巧笑倩兮那人低声所语。
心头血仿佛一时倒流,敲击成寰宇浩响。
朱悟能瞪大了双眼,呼吸一促,像是失声,“你……”
却说孙悟空那边,情势险破危在旦夕。
誓不空知道孙悟空当年于太上老君的丹炉里化死为生练就了一双火眼金睛,这次为了与他彻底融合为一,特选了举世难得的稀奇木材烧了整整几十日的大火。
他看着孙悟空那副双眼没有焦距却拼命死拽着他袖子隐隐挣扎的模样,心底一动,划过了丝说不清道不明的心绪,像是动容和疼惜,却又在沉默间被他无声地彻底否已决。
他是誓不空,是一代妖王,是这世上犯下无数杀孽罪无可赦的恶人。
他不该有这种额外的情绪。
他只需成就妖魔霸业,只需承担世俗骂名就已足够。
誓不空抿着唇,抱起孙悟空,硬下心肠除去了二人衣裳,正待一同入炉时,陷入昏迷的孙悟空不知为何打了个哆嗦。
抓着他的手,梦魇般低低道了声,“冷。”
明明室内燃着炉大火,明明妖怪对温度耐性极高,可那人却仿佛置于寒窖,皱着眉头轻喊着,“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