苗从殊梗着脖子,盖住眼睛说:“跟你在一起的那个时间段,确实没有其他人。我说只爱你一人,也没说是最爱。过了那个时间段,‘只爱你一个人’这句话失效了有问题吗?”
闻言,偷听的众人内心哗然:原来爱一个人还有时效性。
反正现在已经对生活不抱有任何希望,整个人就是五蕴皆空,满心都是普济众生,现在就很想弘扬佛法的样子。
不知为何,苗从殊心想,当他放弃抵抗的时候,意外获得内心的平静。
果然做一条与世无争、安静等死的咸鱼很快乐。
灯栖枝问:“在我之前,你有过别人、爱过别人。在我之后,你还是有过别人、爱过其他人?”
“不然呢?”苗从殊瘫在椅子上,放下盖住眼睛的手,双眼无神、没有焦距,放弃抵抗,实属颓丧。“我也是为了让自己不受伤,实属自救行为。”
灯栖枝沉默良久,又问:“什么意思?”
苗从殊:“只要情缘续得上,没有悲伤只有爱。”
“……”
众人闻言只觉得荒谬,但女修们看看围在苗从殊周围那几个芝兰玉树的男人,隐隐约约觉得不仅有道理,还感到隐秘的快乐。
如果是这几个人,不管顺序如何安排,她们好像都可以。
渣不渣的无所谓,主要是想分点爱让这世间变得更美好。
她们默默记录下来,尤其合欢宗最勤快,直接用留影石将画面和声音全部录下来,打算回宗门好好研究。
要是有成效,说不定还能开堂授课、广开生源。
这时,薛听潮终于弄懂了在场几人的关系。
鹿桑荼等人包括他自己,都曾和苗从殊有过一段情缘,但彼此都以为自己是苗从殊的唯一。
薛听潮向来从容温柔的面孔瞬间裂了一条缝,他身后的蓬莱仙宗受不了敬重的居士竟不过是区区一介散修抛弃的过往,便想上来教训苗从殊。
但薛听潮抬手拦下他们,声音冷下几度,属于三百年前的那段记忆和温锦程残魂的偏执感情互相交织,搅弄他的识海和神魂,令他的情绪出现短暂的混乱。
“丛殊,他们都是你的情缘?”
“曾经。”苗从殊:“现在的情缘和道侣是我身旁这位,有兴趣的话,你们可以认识一下。但是别让他难过,他是我的小心肝。”
瀛方斛‘噗嗤’一笑,嘲讽的看向薛听潮:“殊殊的真名叫苗从殊,你应该是最晚一个知道他真名的吧。”
薛听潮面无表情,眼底好似结了一层冰霜:“不是丛殊?”
苗从殊:“不说真名只是为了让我们彼此更了解。”
鹿桑荼开口:“在一起了,你也没说。”
苗从殊:“那是为了分手见面不尴尬。”他环顾一圈,真诚的说:“别爱我,没结果。别说和我一起坠爱河,容易淹死而我不负责。”
瀛方斛观察在场几个人,直接坐到了方桌上,十指灵活熟练的玩着能轻易割断头颅的银丝线。
在了解基本情况后,他心里权衡利弊,分析自己的优势和旁人的劣势,最后得出自己至少还是苗从殊的命定情缘这个最大的优势。
瀛方斛:“我和殊殊一百年前便住在一起,他先主动追求我。”
其他人同时也在心里权衡再三,全都觉得自己胜算更大,而其他人只不过是苗从殊坎坷情路斩断的烂桃花。
闻听瀛方斛略带得意的宣告时,他们只露出讽笑,先是薛听潮:“我们三百年前便在一起,差一步举行道侣大典。”
灯栖枝和徐负雪,不用说。一个两百年前,一个十三年前,而瀛方斛眉头微微皱起,发现他位列倒数因此不是很开心。
还有两个人没说,那就是鹿桑荼和郁浮黎。
鹿桑荼轻声:“四百年前。”视线轻飘飘落到苗从殊的脸,想起往事,于是补充:“那时我带发修行。”
武要离:出家人也泡?!
武要离满脸纠结,顺便问高僧:“你们和尚能谈情?还有情缘?”
乃刹高僧:“主要看脸。”
随同太玄宗宗主逐步靠近的景晚萩心想,还是百年周期性换情缘,居然挺规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