苗从殊愕然,温锦程现在这么不正常?
丁溪拦下两名同门让他们别冲动,徐负雪和景晚萩的心情挺麻木,因为温锦程做过更残酷的事情。
大堂内遍地残肢就是温锦程砍出来的,最可怕的是他屠杀修士时,面孔还是那样天真无忧,仿佛那些人残忍的死在他手中是多合情合理的事情。
温锦程根本不觉得自己的所作所为有多丧心病狂。
温锦程不耐烦的甩干剑身沾到的血珠,回头就冲苗从殊笑说:“小殊不要怕,我把他们都杀了给你出气好不好?”
苗从殊:“不好。一个是即将成为你道侣的徐负雪,一个是在太玄宗处处维护你的朋友景晚萩,你确定要杀他们?”
温锦程不是很喜欢徐负雪?
以前在人间时虽单独针对他且手段变态,但对外还是良善天真的好形象。
而且他记得温锦程见血就会呕吐晕倒,见多了还会发烧,简直是把身娇体弱人设贯彻到底。
温锦程奇道:“徐负雪算是我的什么道侣?不过是一个小乞丐、一条狗,真以为我喜欢他?”他扭头冲徐负雪说:“一开始只是觉得好玩,我对你说一两句好听话、给你一点我家书童都嫌弃的纸笔书籍,你就以为我有多好。好像我是带你出苦海的菩萨,可你忘了把你打入地狱的王府就是我的家。”
徐负雪面色平静而双眼漆黑如墨,鬓发有些凌乱,背脊挺直倒是有几分剑修风骨。他的本命剑被困在丹田处,丹田处已有些轮廓的金丹若隐若现,好似即将就要溃散。
景晚萩不像徐负雪那么忍得住气,他脾气暴躁且爱憎分明。原本待温锦程算是掏心肺的好,结果信任被背叛,现在又知他真面目,更是目眦尽裂恨不得立刻挣脱束缚乱剑砍死温锦程。
“温、锦、程!”
下一刻,他再度被施以禁言咒,半个字都吐不出来。桃花眼瞪得滋啦冒火,雪白的额头气得冒出许多汗来,脸颊和唇呈绯红色,看上去就好像在做什么少儿不宜的事。
苗从殊评价:姝色无双。
徐负雪看着温锦程,鲜血顺着嘴角流下来,显然就是强行解开禁言咒遭到了反噬。
“你说你一开始是觉得好玩,那后来持续十几年、殚精竭虑帮助我,还为了救我伤了根底也是好玩?”
也是。
再好玩也不能一玩十几年,还抛家弃业不顾人间的父母兄弟和朋友,跟着徐负雪来到举目无亲的修真界。
肯定有情。
不可能完全没感觉。
苗从殊如是想着,同时遗憾现在不能动,否则他就掏出新鲜的瓜果零嘴磕起来了。
“因为小殊在你身边。他眼里只有你没有我,无论我做什么,他都死心塌地不肯离开你。”温锦程面露嫉妒:“为什么?我明明比你好看、聪明,家世也比你,我更比你早一步认识他。为什么会是你?”
闻言,徐负雪看向苗从殊。
景晚萩震惊得下巴差点掉了,他瞪着宛如瘫痪的苗咸鱼死活想不通这四处沾花惹草的青衣散修到底哪里优秀了!
蓬莱仙宗三人也齐齐看过来,不约而同认为此子配不上他们先生。
旁观得兴起的苗从殊懵了,这瓜原来是回旋镖吗?
温锦程:“你听到了吗?小殊,我喜欢的人是你。”
苗从殊:“这个一般人确实想不到。”谁能有病到以为隔三差五坑杀他的人是因为爱情?
温锦程:“没关系。不管小殊有多少人觊觎,现在都属于我。”他看了看外面的天色然后说:“今天是吉时,你我可以拜堂成亲。你是修士,我现在也是修士了,我们可以结为道侣。”
他高兴的笑起来,以掌声为信号,响过三声便有浑身僵硬的仆人进来布置大堂,同时搬走徐负雪等人。
温锦程改变主意不杀徐负雪他们了,他说要徐负雪等人作宾客参加婚礼。
“景晚萩,念你待我还算赤诚,我暂时不会杀你。”温锦程顿了顿,又说了句:“婚礼见血,兆头不好。”
苗从殊回想刚才遍地残骸和一剑割喉的蓬莱仙宗修士,觉得温锦程这标准真是自由横跳。他说:“温锦程,我有道侣。”
“断了便成。”温锦程说:“他若找上门,我就杀了他。”
要是一天前他估计就怕了。苗从殊如是想,诚实说:“我觉得你肯定会被反杀。”
温锦程笑出声:“我等着。”
他示意仆从进来,将苗从殊扛进后院一间房。房里三个侍女围过来替他脱下衣服、准备热水和香薰,正中央还有挂在木架上耀眼华丽的嫁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