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戚千里终于有力气开口说话之时,皇甫寄书已在灵宫中待了将近半个月的光景。
这半个月来,他包山包海无所不包,无论是疗伤、熬药、砍柴、生火,甚至是洗衣、煮饭都无一不行,无一不精。
所以这日,当皇甫寄书将戚千里扶坐在床上喂她吃饭时,终于能说话的戚千里说出来她这近半个月来的第一句话——
“你的手艺会不会太好了点啊?”
是啊,她这辈子还真没见过粥熬得这么好、菜煮得这么棒、火候弄得那样恰到好处,结果身份竟是个“剑客”的男人
“熟能生巧。”皇甫寄书毫不为意地淡淡回答,举起手绢拭去戚千里唇旁的汤汁后,开始为她梳理一头长发。
“要是知道被人服侍原来这么舒服,我早该唤个式神出来用用了”望着皇甫寄书那又一回“熟能生巧”地将自己的长发扎成一条松松长辫,戚千里喃喃自语着“不过现在知道好像也不晚。只是,我该唤竹精、花精还是蝶精好呢”
对戚千里所有的喃喃自语,皇甫寄书完全无动于衷。
毕竟对于本就异于常人的她而言,她会说出任何话似乎都是那样的天经地义、理所当然。
唯一怪的反而是他自己,竟在明知她与他之间尚有恩怨未明,还是名女子的情况下,他还能与她聊得上天,并且一点都没有萌生任何不自在、不习惯,甚或是人乖乖坐着,可心早逃之夭夭的状况
“这附近有天然温泉池吗?”梳完头后,皇甫寄书又取出一件大皮袄开始为戚千里穿戴起来。
“温泉池?”望着身上被裹上的大皮袄,戚千里纳闷地问着。
“覆过雨过天青半个月后,必须将伤处泡于天然温泉池中,如此伤处便可加速痊愈。”
“有的,竹屋后不远处便是。”望着皇甫寄书又取出一顶羊皮帽,戚千里点点头“所以麻烦你把这身大皮袄帮我脱了,因为我快热死了”
皇甫寄书愣了愣,依言将那件为她保暖的大皮袄脱下,然后小心翼翼地抱起她柔若无骨的身子。“会有些痛,你忍耐些。”
皇甫寄书的举动非常的小心,小心的就像在抱一个刚出世的婴孩一般,只是当身子被人托起时,戚千里真的感觉到一种四肢百骸好像都被撕扯开来的疼痛!
但她却什么也没说,只是哑着声为皇甫寄书指引着方向“向东走”
望着戚千里咬牙、蹙眉,望着她的额旁明明痛出一滴滴的热汗却依然一声痛也没喊出口,皇甫寄书只能加快自己的脚步,大步在竹屋后寻找着温泉池。
“再向南”
“痛吗?”听着戚千里那几乎破碎的声音,望着她那苍白至极的脸庞,皇甫寄书再忍不住地问了。
“你非得这么提醒我吗?”就见戚千里虚弱的笑着“我就算再喊痛它也不会变得不痛啊”“抱歉。”
“你抱什么歉啊”望着皇甫寄书内疚至极的眸子,戚千里都想叹息了。“又不是你把我打伤的停!”
一听到那个“停”字,皇甫寄书不仅立刻停住了脚步更是闭上了嘴,然后低头望向戚千里苍白但净致的脸。
她的脸原来这么小啊,几乎都没有他的巴掌大
而她的五官,也其实相当的细致与秀丽,与他所见过的众多俊美少男气质相当,难怪当初的他,会把她当成了一个俊秀的翩翩少年
“这小树丛后头就是了。”
当脑中不由自主的浮现出一些以往从未曾出现过的思绪时,戚千里的话,打断了皇甫寄书的恍神。
连忙点了点头后,他绕过树丛,望着一个小小的水池出现在他的身前不远处。
“这莫非就是那个有神灵守护的天池?”望着眼前那个热气氤氲的水池,皇甫寄书蓦地想起了在茶坊中人们曾说过的话。
“你也听说啦?正是——”戚千里呵呵笑着“如假包换的天然温泉池。”
望着那个明明是苦中作乐、但却调皮至极的笑容,皇甫寄书又恍惚了。
因为这个笑容虽一点也没有寻常女子的内敛,更不楚楚可怜,却紧紧吸引住他的目光,让他几乎连如何眨眼都遗忘了!
“喂,怎么了?”望着皇甫寄书那副神游太虚的模样,戚千里懒懒问着。
“没事。”
有些奇怪自己的古怪心情,因此皇甫寄书连忙抱着戚千里缓缓走入池中,找了一个平坦的地方后轻轻坐下,将她放在自己的腿间,让她的背靠在他的胸前。
“唔”当身子完全浸入温热的池水中时,一股锥心刺骨的痛意立即蔓延至戚千里全身,痛得她再忍不住地蛾眉紧蹙,口中也忍不住发出一声无意识低吟。
“我现在总算明白疼痛转移的至大功效了。”那阵剧痛终于缓缓逝去之后,戚千里轻吁了一口气“你的手没事吧?”
“小事。”感觉着紧握着自己大掌的小手松开后,皇甫寄书甩了甩手淡淡说着。
比起戚千里身上的伤痛,他的手指折了一只又算得了什么?
“得罪了。”
待戚千里全身不再紧绷,皇甫寄书又开始了他的每日一“得罪”
就见他轻轻吐息、缓缓地静下心后,便轻轻用小刀划开她身上的绷带,然后用池水将她身上的“雨过天青”一一洗净。
当他的手碰及她的手臂,也就是寻常女子守宫砂所点之处时,望着其上的皎白无暇,他的动作缓缓地停下了,而心,有些淡淡的抽疼。
因为那里原本不该如此皎白无暇的,若不是他
“我——”
“别,千万别抢着负责,那只是给我找麻烦。”仿若明白皇甫寄书要说什么事,戚千里轻轻打个呵欠。“因为我非男亦非女,只...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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