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蝉寻到英琼,回归洞中,便听地下隐隐起了异吼。越吼越近,各将剑光飞起,连结成一团异彩光圈,照眼生辉,笼罩地面。顷刻之间,石地龟诉,裂纹四起,全洞石地喳喳作响。忽然轰的一声大震,洞中心石地粉碎,宛似正月里放的火花一般,四下飞散,地下陷了一个大洞。砂石影里,一条形如青的光华,纠缠异彩光圈中,满洞飞滚了好一会,渐渐青光越来越纯,也不似先时四下乱飞乱撞。轻云口诵真言,使用收剑之法,五道剑光,紧逼着这口青索剑入了剑囊,才行停手。一经用了峨眉本门心法,便能运用随心,居然可以驭剑飞行。
众人同驾剑光,直飞妖穴。到处都是黑烟妖雾笼罩,哪里看得出山涯洞府。
那是在前些日倒翻地肺,变了形位,泄了东方太乙之气,所居地穴已成死户,与日时生克不合,妖尸将地下法坛移至二层洞前举行,仗着妖法封闭严密,景像阴森,无殊地狱变相。数十面大小妖幡,发出黄绿烟光,奇腥刺鼻。剑光到处,黑烟随分随聚,看不清妖尸、妖人与袁星所在。
笑和尚膝坐地,将干灵珠取到手中,那珠有鹅蛋大小,形若圆球,赤红似火,滴溜溜不住滚转,渐渐囊上发出一团红光,照得满洞皆赤,人都变成红人。
薄薄一层层淡烟,笼着一个火球。顷刻之间,光华大盛,仿佛一个赤红小和尚,手擎着比栲栳还大的火团一般。红光透起,照彻天地,妖气尽扫,阖院通明。
猛听地底砰的一声大震,立刻地覆天低,当院陷下一个无底的深坑,坑内罡风夹着烈焰,如怒涛一般往上涌起。妖尸倏地化成一股黑气,比电闪还疾,满院乱飞,一条黑气,宛如乌龙出海,在七八道剑光丛中闪来避去,怪声啾啾,将妖幡收去,剩了不到十面。
笑和尚见妖尸如此重视那些妖幡,径将剑光直往那妖幡上面飞去。这些妖幡,共是八十一面,每一面都经妖尸在地底修炼多年,好容易才采得千百只猩、熊生魂,如何肯舍。英琼、轻云猛被提醒,一个在东,一个在南,双双不约而同,各将剑光直朝一面幡前飞去。青、紫两道光华无心合壁,光华大盛,幻成一道异彩,绕着黑气只一绞。只听“吱哇”两声惨叫,黑气四散,一朵黄星疾如星飞,冲霄而去。
这时上面妖雾未散,地下烈焰犹在飞腾。金蝉眼快,看见黑烟散处,两团黑影正往火坑中坠落,想起袁星在那黑烟之中,忙将弥尘幡展动,往下一沉,伸出两手,一手提着妖尸躯壳,一手提着袁星,还带着一团红紫光华。回头飞起,到了远处峰头落下。
妖尸天灵盖震破,直冒白烟。袁星满口血迹,两手紧持那块温玉。那是阴魔趁妖尸急欲运用元神遁走,硬挤出袁星一口鲜血,破了缠结那温玉的黑煞丝,契入袁星手内。袁星昏迷中,周身依旧温暖,众人连用丹药施救无效,也不知它两口宝剑失落何方。恼得英琼性起,将飞剑放出,指着妖尸枯骨,光华连连绕转,只听碎骨沙沙之声,顷刻粉碎。
忽听山崩地裂一声大震,连众人站立的峰头都摇摇欲坠。妖洞那边沙石纷飞,扬尘百丈,把一座大好灵山仙洞,震塌了一个深坑。见尘沙之中,似有两道光华冲起,正随着许多残枝碎木,由上往下飞落。金蝉将弥尘幡一晃,一幢彩云直往尘沙之中飞去。捞了许多东西回来。内中正有袁星两口宝剑,七十馀面妖幡、两个剑匣,那妖幡不运用时看似黄色粗麻织成,上面仅只画些赤身男女魔鬼与奇怪符篆。
英琼、轻云、人英三人,带了袁星尸体用弥尘幡同回凝碧仙府。笑和尚、金蝉、石生一同驾剑光直往百蛮山飞去。阴魔对石生之母与假母同名,起了丝丝漪连,以回凝碧仙府亦不方便下手,于是随行。
三人到了昔日金蝉遇见辛辰子,无心中破去五淫兜的山洞,那几面妖幡依然竖在那里。
挨到亥初光景,才直往百蛮山主峰飞去。
此高大一座主峰,在月光里看下面周围形势,竟似一个盂中,端端正正竖着一个大笋一般。隐隐只听四围洪涛飞瀑微细声浪。是三面涧流的发源之所。近峰脚处,峭壁侧立千丈,下临深潭。潭侧危崖上有一深穴,宽约丈许,咕嘟嘟直冒黑气。潭中心的水,时而往上冒起一股,粗约两三抱,月光照去,如银柱一般。那水柱冒有十馀丈高下,倏地往下一落,喷珠洒雪般分散开去。冒水柱处,平空陷落。四周围的水,齐往中心汇流,激成一个大急漩,旋转如飞。
接着又是一片黄光,将崖、潭两处上下数十亩方圆团团罩定。崖穴里面一阵阴风过处,一团黑气,七个妖人拥着一个形如令牌、长有丈许开外的东西出来,飞到潭边止住。上面用长钉钉着一个断臂妖人,一手一足,俱都反贴倒钉在令牌之上,周身血污淋漓,下半截更是只剩少许残皮败肉附体,白骨嶙峋。正是辛辰子,虽受妖法虐毒,并未死去,睁着一双怪眼,似要冒出火来,满嘴怪牙,错得山响,怪啸不绝。
忽然峰侧地底,起了一阵凄厉的怪声。七人用七面妖幡行使妖法,放起一阵阴风,将四围妖火妖云聚将拢来,簇拥着妖牌,直往峰侧转去。
忽见正面峰腰上,现出一个有十丈高阔的大洞。洞内火光彩焰,变幻不定,景象甚是辉煌。洞口倏地起了一阵烟云。笑和尚三人互相将手一拉,默运玄功,径从烟云之中冲进。立脚处,是一个丈许宽的石台,靠台有百十层石阶,离洞底有数十丈高下,比较峰外还深。洞本是个圆形,从上到下,洞壁上横列着三层石穴,每层相隔约有二十馀丈。洞底正当中有一个钟乳石凝成的圆形穹顶,高有洞的一半,宽约十亩,形如一个平滑没有底边的大琉璃碗,俯扣在那里,四围更没有丝毫缝隙。那琉璃穹顶当中,空悬着一团绿火,流光荧活,变闪不定。适才所见七个妖人,业已尽落洞底,在琉璃穹顶外面,簇拥着令牌,俯伏在地。令牌上钉着的辛辰子,仍是怪牙乱错。
那琉璃穹顶当中那一团荧活绿火光倏地爆散,火花满处飞扬,映在通体透明的钟乳上面,幻成了千奇百怪的异彩,绚丽非常。接着起了一阵采焰,绿光收去。清穹顶里面,一个四方玉石床上,坐着那穷凶极恶、亘古无匹的妖孽绿袍老祖,大头细颈,乱发如茅,白牙外露,眼射绿光,半睁半闭。上半身披着一件绿袍,胸前肋骨根根外露,肚腹凹陷,满生绿毛。
下半截赤着身子,倒还和人一样。右脚斜搁石上,左脚踏在一个女子股际。
一条鸟爪般的长臂,长垂至地,抓在那女子胸前。另一只手拿着一个下半截人尸,懒洋洋地搭在石床上面。
断体残肢,散了一地。莹白如土的白地,斑斑点点,尽是血迹。只他脚下踏定的一个女子,通体赤身,一丝不挂,并没有丝毫害怕神气,不时流波送媚,手脚乱动,做出许多丑态,和他挑逗。只急得穹顶外面令牌上面的辛辰子吼啸连声,唁唁恶詈。
那绿袍老祖先时好似大醉初醒,神态疲倦,并不作甚理会。待有半盏茶时,倏地怪目一睁,裂开血盆大口动了一动,便听一种极难听的怪声,从地底透出。
随着缩回长臂,口皮微动,将鸟爪大手往地面连指几指,立刻平地升起两幢火花,正当中陷下一个洞穴,采焰过处,火灭穴平。
那妖妇倏地从绿袍老祖脚下跳起身来,奔向辛辰子面前,连舞带唱。虽因穹顶隔断声息,笑语不闻,光焰之中,只见玉腿连飞,玉臂忙摇,股腰乱摆,宛如灵蛇颤动。偶然倒立飞翔,坟玉孕珠,猩丹可睹。头上乌丝似云蓬起,眼角明眸流波欲活。妖妇原也精通妖法,倏地一个大旋转,飞起一身花片,缤纷五色,映壁增辉。再加上姿势灵奇,柔若无骨,不住胯拱股颤,手触背摇,越显色相万千,极妍尽态。虽说是天魔妖舞,又何殊仙女散花。偏那辛辰子耳听浪歌,眼观艳舞,不但没有怜香惜玉之心,反气得目毗欲裂,撩牙咬碎,血口乱动,身躯不住在牌上挣扎,似要攫人而噬。
招得绿袍老祖张开血盆大口,大笑不已。妖妇也忒煞乖觉,竟不往令牌跟前走近。见那七个妖人俱都闭目咬唇,装作俯伏,不敢直立,知道他们心中难受,益发去寻他们的开心,不时舞近前去,胯拱股颤,手触背摇。招得这些妖人欲看不敢,不看不舍,恨得牙痒筋麻不知如何是好。
弄得阴魔也心痒难支,见绿袍老祖也觉不到他的存在,竟用化成无相的法身把妖妇包起来,肌里匀腻,滑不溜手,抚摸个够,坟玉香软,轻搓漫抚。吓得妖妇惊慌无... -->>
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