台上的灯从顶上往下照,很亮,给他拢了层光。
林琪看得有些出神,她不是一个静得下来的人,胆大又奔放,现在却是满心细腻。
她这几天想了不少,虽然不愿意承认,但她的确是玩着玩着把自己给玩了进去。
眼睛里的也好,聚光灯给的也好,他就是在发光。
几分钟后秦野表演结束,底下还静着,这一首曲子几乎把刚刚全场的躁都压了住。他无意抬眼朝自己班那里望了望,看见了严启烈,没看见林琪。
有过前两次经验,这一回他往那方面想了想。
秦野说不上是什么心情,在台上静坐了几秒,才悠悠起身背好吉他挪回椅子,整个人都透着股“你们爱怎么怎么老子与世无争随俗浮沉”的闲淡。
底下无声如静音,等他彻底走到后台,严启烈才反应过来要拍手,虎背熊腰紧随其后,顺势还给了边上燕尾服一后脑耳刮子。
“愣着干嘛,鼓掌啊。”
“……”我好惨一弹琴的。
先前轻嘴薄舌的那帮人这会儿已经噤声。
秦野那水平,他们没资格嘲。
——今天也在愉快地打自己脸呢。
秦野从后台回到自己位置后扫了眼严启烈,开门见山。
“林琪走了?”
“是啊。”严启烈也不藏着掖着,直言不讳,末了还跟一句打趣话,“怎么,你舍不得啊?失去了开始觉得有点可惜了?心动了?”
“不好意思啊,你爹铁石心肠,不懂你们这些情情爱爱。”
秦野垂着眼,把吉他往旁边搁了搁。
“这么些天,不动心也该玩儿出感情了,我说的是正常的朋友情谊革命友谊,不是搞对象那种。”严启烈停了停,又开口接道:“说真的其实我也挺舍不得,不过想想以后没人跟我争你……我觉得我可以,妈的,爽。”
背靠软椅的秦野瞥他一眼,揶揄了一句:
“你就不怕把自己号玩没?”
“没在怕的。”
台上表演一个接一个,秦野不怎么想看,严启烈一样兴致缺缺,三人组少了一个,两个大男人一时半会儿有点没适应过来。
秦野视线在吉他上落了会儿,闲来无事决定先把东西放回去。
但刚走出大礼堂,严启烈就跟在了后头。
“喂,你是不是又要背着我偷人去了,太妹都不在了,你找谁啊?”
秦野难得耐着好性子没怼他,回:
“爸爸谁也不找,孤独终老。”
他们一前一后去了艺术楼,放完吉他又一前一后回了大礼堂。
“野哥,我真没看出来,你还玩吉他?”
“以前学过吧。”他一摸指腹的茧,“我忘了,手记得。”
严启烈“噢”了一声,没再继续这个话题,两人回大礼堂时节目已经通通表演完,连颁奖都进行到一半。
秦野得了个十佳之一,意思意思上去拿了拿,刚下台走出几米台上那个主持的又把他叫了住。
“喂,同学,还没发表获奖感言呢。”
舞台中央站了九个人,第一个已经开始逼逼,声情并茂辞藻丰富,秦野不太想干这事,再回去说声“谢谢”都嫌麻烦,索性把手里东西给了那个有些脸熟的燕尾服。
“送你了,上去吧十佳。”
“……”
那人有点懵,觉得深受侮辱,但挣扎着犹豫片刻后还是快快乐乐上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