追究,便不会反悔。待亲事过后,我为公子办事,再与小姐一同前往地府。公子,我也可以去地府的吧?”
“当然。”桃朔白明知她另有心思,但她已如此说了,便随她去。
至于红娘如何想,她想的很简单。她的确不会再追究,但作为尚书千金的卫雪娥能咽得下这口气?张生已是卫家女婿,娘子安在,张生却要办冥婚,这传出去……红娘只要想想就解气。她可不是那等软心肠,即便顾虑着小姐,但这仇也得报!
卫雪娥的确不忿不甘,哪怕死也不肯同意,真办了这场冥婚,以后她还有何脸面?可、张生竟跪下来求她。
张生满腹诗书才华,性情风趣温和,模样俊俏,卫雪娥对这个夫婿十分满意,三年相处,芳心早已倾倒,或许在某些事上还会有点小盘算,可女子最不能容忍的便是被夺了夫婿。卫雪娥早知崔莺莺,加上崔父为前相国,两人虽不熟却是认识的。崔莺莺不论身份疑惑相貌才华都在她之上,以前比不得,可现在崔家败了,崔莺莺都死了,竟还要来抢她的夫婿,卫雪娥宁肯被红娘索命也不愿拱手相让,可张生这一跪,卫雪娥又痛又恨。
最后,卫雪娥答应了这件事,看着张生松口气,甚至隐隐又抹喜色,不觉心头一沉。待张生离去,她立刻招来心腹,令其快马回到都城,将一封书信送予父亲。
当晚红灯喜烛,婚堂布置一新。
崔莺莺一身红妆,由红娘搀扶着进了喜堂,张生已在等候。卫雪娥盯着张生一身喜袍,眼睛红的几乎滴血。今晚这场婚事完全将她这位正室夫人给撇开,那二人拜了天地,根本不认她这个大妇,她竟似个客人一般坐在一旁只能旁观。卫雪娥到底忍耐不住,半途甩身离去。
杜确只看着二人拜完堂,道声恭喜,转身也走了。
喜堂里只有张生崔莺莺,以及红娘与琴童,其他下人们根本不敢凑近,连琴童都立着三四步远,手一直在抖。实则张生也怕,但为了保住性命,只能硬撑着。
“送入喜房!”红娘高喊一声,才不管旁人如何,她一人玩的高兴。
把二人往喜房一送,红娘眼珠子滴溜溜转了一圈儿,在张生紧张的眼神下将房门关了,并朝内喊道:“小姐,我就在门外,有事喊我。”
崔莺莺头上搭着喜帕,许久才被张生揭开盖头。
张生看着她娇媚绝美的面容,又想到她芳龄早逝,心头愧疚袭来:“莺莺,是我负了你。”
一句话听得崔莺莺眼眶泛红,泪珠儿滴落:“珙郎,你可知我等你等的好苦,你为何一直不回来。”
“我、我……”张生心知是自己有亏,张着嘴说不出话来。
崔莺莺看着他,逼的他无可躲避只能与她四目相对,那双眼睛里柔情脉脉、哀哀楚楚,仿佛一汪深潭将他的心神全部吸住。张生无知无觉的闭上眼,仿佛陷入了甜美的梦境,嘴里偶尔溢出一声轻唤“莺莺”。
崔莺莺平静的望着他,手指在他脸上轻轻拂过:“珙郎,以后你再也不会忘记我了,我会永远陪你,永远在梦里陪着你。”
这一晚卫雪娥睁着眼睛直到天亮,天一亮,她立刻去看张生。
结果琴童说张生未起。
卫雪娥攥紧了手,努力平静着一张脸令人推门,刚进去便听张生喊了声“娘子”,紧接着又是一声“莺莺”。卫雪娥脸色瞬间惨白,转瞬涨红,一把掀开帐幔进去,但凡大红喜床上只有张生一人,红被凌乱,张生嘴角含笑仍在梦中。
卫雪娥身子一晃险些晕倒。
“夫人。”丫鬟赶紧扶住她。
卫雪娥稳住心神,上前将张生叫醒。
张生睁开眼:“娘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