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bsp; 又听一个温润的男声问道:“太太可起了?”
小丫鬟答道:“已经起了,和哥儿正在里间说话呢。”
邢夫人听见声音,知道是贾琏来请安了,便道:“可是琏儿来了?快请进来。”
又有几人将贾琏迎进来,贾琏上前两步,躬身行礼,道:“请太太安。”
邢夫人忙道:“快起来。”转身又对小丫鬟们道:“给二爷看座。”早有丫鬟搬了小榻来,摆在邢夫人前方。
贾琏还未等坐下,就听见一糯糯的孩子声:“请哥哥安......”
原来是小贾琮学着刚刚贾琏的模样,像模像样的向他请安。贾琏如今不过也是个半大孩子,哪儿见过这么萌的,瞬间眼睛便亮了。邢夫人等人抿嘴偷笑,也不提醒贾琏。
只见贾琏半蹲下身,低头对贾琮道:“弟弟真乖,再请一次安,哥哥给你两个酥酪吃,怎么样?”
贾琮歪着头,伸出胖乎乎的小手来,比划着,“五个。”
贾琏失笑,小小年纪,竟然还知道讨价还价。忙点头依道:“五个便五个。”
接下来十分顺利的,在邢夫人领着一大一小两个包子给贾赦请安时,小贾琮用从贾琏那里哄过来的五个酥酪,换了贾赦两碟点心。
贾赦的爵位将来不一定还会延下去,即便还能传一代,那也是贾琏的。因此贾琮若想出人头地,便只能科举入仕。若如此,日后少不得需要父兄相帮。贾琮的定位十分明确,明知道老太太更偏心二房一些,自己何苦还要去凑这个热闹,因此讨好的范围,只设定在大房。
请过安后,四人在大房用过饭,贾琏带了伴读小厮等人,拎着食盒去了学堂。贾赦则去上早朝。贾赦此时身上有一个一等将军的爵位,每日是要早朝的。贾母以此为借口,叫贾赦在府中东南角隔断出三进仪的院子,另开了门,方便他每日上朝。而荣禧堂,则令二房住了去。
邢夫人对此事是无可无不可的,先前的大太太在时,因着其娘家势力,贾母不好做的太过,如今邢夫人进门,便没这个顾忌了。贾赦倒是乐见于此。不过是个屋子,在哪儿住不是一样呢。况且贾母妇人之见,二老爷若是住了这荣禧堂,这辈子便别想官至五品以上了,私德有亏,万岁岂敢重用。
自己不过搬个家,既显出自己孝顺老太太,又能悄无声息的掐了贾政的前程。日后若是自己与这两位有了冲突,外人只怕不会以为是自己的错了。即便叫老二搬到正房又能怎样,即便日后是二太太官家又如何,荣国府的爵位还是自己袭着,世家之间来往交际,也只是自己出面。二太太无非能和贾母往几个世交家中多走几趟,内宅妇人,也不能有什么作为。
因此贾赦搬家的时候,非但没有遮遮掩掩,反而十分大方的宴请宾客。若有一两个问起缘由,便只是无奈的叹口气,引得旁人看贾政神色颇为怪异。
贾赦走后,邢夫人领着贾琮来到大房正厅,早有三五成群的丫鬟婆子来听命了。
邢夫人虽不管府中的事,但是大房这一亩三分地,还是要仔细打理的。
左右邢夫人不需要操心各府女眷往来交际,只大房这点子事情,竟是游刃有余。贾琮冷眼看着,邢夫人对众人,该赏的赏,该罚的罚,该敲打的敲打,又熟知外事,连采买的都不能哄骗一二,心里十分佩服。
邢夫人在这边理事,贾琮便拿了玉制的五连环摆弄,只是耳里心里仍旧听着邢夫人行事,打定主意要趁着自己还小,私下学一些,不至于以后被奴才们糊弄了。过了半晌,又有小丫鬟来报,说外头庄子上今秋结了些葡萄,送来几筐孝敬。
邢夫人道:“既是我陪嫁庄子上的,也不好私自传递,叫他们放在一进门,并在那边送些茶水席面。待老爷回来后,我回过老爷再说。”
贾琮听了,心下疑惑,不知是此时社会习俗,竟然连当家太太陪嫁庄子上的收成都不能收。还是以防万一,怕王夫人借机发作呢。”
到了中午,邢夫人又先叫人给贾赦送了饭食。
午饭后,邢夫人叫奶娘哄着贾琮午睡。贾琮想着起先的问题打定主意等贾赦回来,听两人怎么说呢,便舍不得走。不依道:“我要睡太太这儿嘛。”
邢夫人笑道:“哥儿听话,回去叫奶娘带着你,我这边人来人往,当心吵着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