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他一把推开伍琳仙,愤怒地握住汪咏蓁的肩膀,话语充满威胁:“我从来没有得不到的东西!我不会把你拱手让给骆颖川。”
她惊讶地瞪着眼前的男人“你失去记忆是骗人的!”
“当然,如果不用苦肉计,你又怎么肯回到我的身边呢?”他笑得异常邪恶“最后也证明了我是对的。你乖乖的回到我身旁,骆颖川根本就不是我的对手。”
“你太卑鄙了!”汪咏蓁气坏了。
“我卑鄙?你也没好到哪里去!都已经有婚约了,竟还和其他男人勾三搭四,然后才骗我说是在伍琳仙的住处过夜”他蓦然狂笑起来,眼中充满怨愤。“你大概没想到,那一晚我人在那里,马上就戳破了你的谎言。我早就知道你红杏出墙,只不过我不甘心,你是我苦心培养出来的标准妻子范本,竟一下子就被骆颖川哪小子夺走你的心!太可恨了,你怎能这样对我。”
“昌灿,你根本就不懂得爱情。爱情是没有选择的权利的,当它发生时无从躲避,当它消逝时强求也得不回。”
他冷哼一声“瞧你把爱情说得多伟大!最后呢?那个花花公子还是弃你而去,你才又回头找我。我原本想等你嫁进门之后,再好好地折磨你,让你痛不欲生,以消我心头之恨。”
“你原来你什么都知道”怎么会这样呢?以前的昌灿不是这样的,到底是什么改变了他,还是她从来就没认清过他?眼前的男人只因为得不到她,就费尽心机,无所不用其极地编织着复仇之网,让她一脚踏进,他们好歹是多年的情侣,只不过后来发现彼此并不合适,她遇见另一段爱情而觉醒,就要她背负如此大的罪名吗?汪咏蓁满心困惑,哑口无言。
他见她沉默,于是继续说着:“怎么样?你现在应该知道,转了一圈之后,只有我肯要你而已。如果你愿意在我面前磕头,并向我仟悔,我可以不取消婚礼。”他太自以为是了,竟然当着琳仙的面说出这种话。
汪咏蓁望着伍琳仙泪如雨下的脸庞,语重心长地说:“我已经说过不会介人你们之间,从此你是你,我是我。希望你不要辜负琳仙对你的痴情。”
“关她屁事!我现在讨论的是我们之间的事!”
“昌灿我说得很清楚,我不会再回到你身边了。”
“不行,我不准!”他拒绝接受自己不想要的答案。
眼看着跟他有理说不清,为了避免刚刚在楼上的情况重演,汪咏蓁不愿再与他纠缠下去,知道说的再多也是白费唇舌。
“随你吧!反正我是不会再踏进这里一步的。琳仙,我们走,别再和他多说了,没有用的。”
她拉起伍琳仙的手,但她却显得犹豫。“咏蓁,我”
林昌灿挡住她们的去路,大叫:“谁都不准走!”
汪咏蓁皱起眉头“让开!”
“我不让。”他就像个顽固的小孩,不愿承认挫败。
“让开!”汪咏蓁不知哪来的勇气朝他大吼,愤怒的瞪着他。
“咏蓁,你怎能这样对我?”他拼命摇头,两眼迷惘地盯着她“以前你很温柔的,不会对我这样大呼小叫我早已把你当成是未来的妻子,和外面的女人只是玩玩而已,从来就没有当真你不要生气,不要离开我好不好?我连礼服都选好了”汪咏蓁不理会他的威胁,继续向前走,他突然一把抓住她的手腕,并从口袋中拿出尖刀,在她面前比画着。
伍琳仙急得大喊:“昌灿,你别冲动!”
“昌灿!”
“少爷!”屋子里的其他人闻声跑来一探究竟,林母在看见儿子手上的尖刀时,更是惊吓得当场昏厥。
汪咏蓁镇定地安抚他:“昌灿,别做胡涂事!”
“谁教你要离开我我想得到的东西,都不能离开我不能、不能、就是不能。”锐利的刀锋在日光下闪闪发亮,汪咏蓁虽然害怕:心底却不认为林昌灿真的会伤害她,她相信他只是一时情绪失控。
“我不会离开你的,我们是朋友呀!昌灿,你还记得大二下学期,我们去溪头郊游的事吗?你躲在草丛里吓每一个经过的女生还有,军训考试的时候,我作弊让你抄,结果你却抄错题,得了零分,你想起来了吗?其实我们一直是很好的朋友,就算不能结为夫妻,但那些共同的回忆绝不会抹灭的。”或许是她的活奏效,他拿刀的手在颤抖,手臂不时掠过额头拭去汗滴。
“可是你不嫁给我,我太没有面子了”
汪咏蓁小心翼翼地解释:“那是因为我不爱你,你也不爱我呀,昌灿你只是把我当成你所拥有的一件物品,我们——”
他狂乱地打断她“别再说了!只要你敢说要离开我,我真的会我不要让别人得到你!说!说你愿意嫁给我,不然”他威胁地扬扬刀子。
“你不能再用威胁命令我。我宁愿死也不会嫁给你。”汪咏蓁决定用多年的情谊下赌注。
但她似乎太有信心了,林昌灿瞪大眼睛,将刀子高高的举起,眼看着刀锋就要刺向她
“不!昌灿,难道你希望自己孩子的父亲是杀人犯”伍琳仙崩溃地尖叫。
他的动作顿时停了下来,惊讶的眼光移到伍琳仙身上。“我孩子”
“我已经怀孕三个月了。”她坐倒在地面,神情恍惚“我没办法一个人在美国熬下去”
他高举的手慢慢地垂下,刀子“铛”的一声跌落在地面上,紧抓着汪咏蓁的手也不自觉地松开。他似乎还无法接受这样的事实,整个人呆呆地站在原地。
伍琳仙爬向他,紧抓着他的腿“我们的孩子不能没有爸爸!”
林昌灿缓缓地蹲了下来,眼神变得极为温柔。他轻抚着伍琳仙的头发,然后搂着她轻声地啜泣起来。
或许这就是最好的结局。
汪咏蓁默默地离开林家,脑中昏昏沉沉的。她沿着街道绿荫一路走下去,阳光透过枝叶的隙缝落在身上,她清楚的知道,这次是真正的自由了。
抬起头,望着刺眼的阳光,汪咏蓁心想,该是重新生活的时候了。
好几个星期过去了。
秋天的空气里净是充满凉意的风,阳光变得温柔可人,又带着些许醉人的温馨。云淡风清,教人心情不愉悦也难。
那日离开林家后,汪咏蓁草草结束了租屋,搬回乡间老家。虽然父母对于她不能嫁给林昌灿仍感到遗憾,但大致上对于能天天见到女儿,还算是很高兴。只是汪父稍微唠叨了点,遇见邻人时总是要从头解释一遍,说是因为个性不合,女儿才会和未婚夫取消婚约。
关于这一点,汪咏蓁总是好笑地想着,老爸爱面子嘛!而汪母则只是笑着说女儿是回来避风港避难的,对于她在感情上发生了什么事,从不过问。她看得出女儿有满腹心事,否则不会老是在河边、树林里发呆,月圆的晚上又一迳盯着月亮不睡觉。但若女儿不想说,她也不愿意追问她。
既然父母对于这个七老八老还赋闲在家的女儿万分宠爱,汪咏蓁也乐得在他们的宠溺中调适心情。
过了一阵子之后,她觉得在家无所事事,实在不是疗伤的好办法,她突然兴起出国念电影的念头。
为了完全忘记骆颖川,她得找些困难的事去做,好让自己没有时间想他。但她发现还是很困难,在她心中,骆颖川的人影早已和电影画上等号,而电影却又是她的最爱怎么办呢?若说时间能冲淡一切,她只好期望时间来解决一切。
可是今晚的月圆之夜,她还是失眠了。
汪咏蓁躺在屋于后方的凉椅上仰望着月亮。四周静悄悄的,除了蛙呜还是蛙鸣。开门声响惊动了她,打断她的沉思。
“妈,是你吗?”来人并没有发出声音,只是缓缓的走向她。当人影跨出屋檐的遮蔽,她清楚的看见了他的脸。
颖川怎么可能?汪咏蓁跳起来想逃,但骆颖川立刻追了过来,她不小心被石头一绊,整个人摔倒在草地上,他顺势扑了过来,一把抓住她的腰,让她整个人贴近他的胸膛。
他用手拂去她面颊上的头发,在皎洁的月光下,她望见他眼底的小小火簇,全身也跟着燃烧起来了。
他猝然叹息“你这个坏蛋,快把我折磨死了”他人俯下身来亲吻着她,汪咏蓁情不自禁地回吻他,两人紧紧纠缠。
半晌,她突然想起小爱,挣扎地推开他,撑起身体坐了起来。
“我不擅长和已婚男子纠缠。”她红着脸,声音里带着控诉。
“但我没有呀!”
“可是”她讶异地望着他“你不是和小爱到加拿大”
骆颖川再次将她揽进怀里“你知道我去加拿大?那为什么突然不告而别?我以为你是气我没事先告诉你,所以才避不见面可知道我找你找得好苦?”
“我当然要离开!难不成眼睁睁看着你和别的女人结婚,我还得苦守寒窑十人年吗?难道小爱没告诉你,我去找过你?”汪咏幕推开他。
他一脸困惑“你去找过我?可是我真的不知情,我还为了遍寻不着你而和团员大吵。原来是小爱她向来看不惯我和其他女人在一起,尤其是你。”
“我不信!她说得跟真的似的,说你们要到加拿大结婚!”
他低下头以嘴堵住她的话,好半晌,才依依不舍地放开。“假如你知道我有多爱你,假如你知道我的心、我的脑全塞满你的影子,假如你知道我每吸一口气就会想你一次,假如你知道我爱你的深度,你就不会被小爱骗了。”
“是吗?”她不信地问,但表情却已明显地软化。
他看出她的心软,不禁微笑“我到加拿大完全是为了乐团公演。我和小爱是队长,所以要先过去接洽,去加拿大前找不到你,到了加拿大拨电话回来还是找不到你,我都快疯掉了!你真是残忍,连一点线索也不留给我。”
“残忍的是你,可知道我受的打击有多大?我差一点就嫁给昌灿了,你知道吗?”
他将汪咏蓁的手拿在他的掌心里。“我知道。还好这没有变成事实,不然我会悔恨一辈子的。”
“你晓得后来发生的事吗?”他干咳一声“如果你是指昌灿的事,我都知道了。为了找你,我不断地纠缠他,一直到他给我这里的地址当然,你的好友伍琳仙也帮了不少忙。”他苦笑着仰起头,让江咏蓁看见他眼角旁的淤青。
“这这是怎么回事?”
“我和昌灿打了一架。他说我必须胜过他,他才会把你的地址给我。”
“为什么?”
“因为这样我才有资格从他手中接下保护你的棒子。”他温柔万分地凝视着她。
汪咏蓁高兴得哭了起来,并不断地垂着他的胸膛。“讨厌啦都是你害得害得我每天都在等月圆”
骆颖川用手捧住她的脸颊“对不起,我来晚了。”他俯下头,再次深深地吻住她。他吻得那样深沉热切,几乎可以听见他激烈的心跳声。
“我是如此爱你,所以心灵才会如此受到重创,我是如此爱你,所以人生才会濒临破灭的边缘。”他在汪咏蓁耳旁不断轻喃“我是如此爱你,所以才会如此爱你”汪咏蓁抬眼望向光华的满月。晚安,月亮。她喜不自胜地笑了。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