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得很清楚,知道是怎么回事了。”为免她闹出更多笑话,务楚带着兴味的腔调打断她。
单若娇怒气冲天,注意到眼前男子巧妙掩饰的戏谵。“你是谁?凭什么——”
“阿娇,不许无礼。”李厘低喝着挽住她的手,阻止她进一步再闹笑话。
“等你冷静下来,必须为你的行为致歉。当然,我相信卓小姐也会向你道歉。”
他望向卓萱香说道。
卓萱香迫于情势,只好不甘愿地扯出假笑。“当然,这没问题”
说谎,这个女人才不是真心跟她道歉,她是向权势妥协。单若娇咬咬牙,坚持地说:“姐夫,我不会向这个坏心眼的长舌妇道歉。”
“阿娇,跟大家道别。”李厘这次可生气了,语气严厉地喝道。
受到责难的单若娇满腹委屈,但仍勉强地依言去做,谁教她让姐夫丢了脸面——但错不在她,她还是如此认为。
她行完礼,瞥见那个胆敢笑她的混蛋就站在身边,眼眸中还跃动着兴味的光芒,不禁怒火中烧地狠狠瞪了他一眼,并在转身要走回房间时,用低得只有她自己听得见的声音骂道:“可恶的大混蛋。”
她不太确定对方是否察觉出她的厌恶,但当她走进屋内,听到一阵毫不掩饰的笑声传来,知道自己又替他制造了另一个笑话时,忍不住恨恨地跺脚。
“可恶!”那个该死的讨厌鬼!
单若娇走在姐姐身后,心跳如擂鼓。她清楚自己闯的祸不小,算是搞砸了这次特地为她举办的宴会,也大大落了高阳王府的面子。
“姐姐,你生气了?”她怯怯的问,从没见过单诗芩这么严肃的表情,令她有点忐忑不安。
“我不是在气你,而是怪我自己。”单诗芩一边走着,一边叹气。“我应该叮嘱香琳一直跟着你,这样就不会出事了。”
听她这么说,单若娇吁了一口气,只要姐姐没生她的气就好。
“姐姐,你也不要太自责。老实说,无论那时候谁陪着我,听到那种话,我都不可能忍气吞声的。”她气呼呼的嘟囔。
单诗芩停下来,转身凝视单纯直率的妹妹半晌,然后拍拍她的肩膀,继续往前走。“你跟那种人一般见识,只是降低自己的格调罢了。”
虽然她不喜欢在背后批评别人,不过她有责任提醒若娇规避一些不必要的麻烦。“在京城里,谁不知道那两个女人爱嚼舌根出了名,所以无论她们说什么,都没有人会相信的。”
“哦,原来如此!”单若娇恍然大悟,所以今晚大家笑话的人,也有可能不是她了?
“不过这样也好,反正最坏的结果大家都见识过了,以后你至少不用再战战兢兢的过日子。”单诗芩说着,忍不住轻笑出声。
单若娇勉强挤出微笑。是啊,如果往这方面想,好像也不是太糟糕,除了——
“阿娇,我们快到书房了,你记住我刚刚说的话了吗?”
哎,这就是她最担心的——应付姐夫的脾气。单若娇无奈的点头。“嗯,我已经可以倒背如流了。无论姐夫说什么,都不可以顶嘴,只要静静听就好,过几天他的气自然就会消了。”
“没错,你能记得就好,我们快点过去吧。”单诗芩微笑地说。她这妹妹是个知错能改的人,就凭这一点,她那个霸道的丈夫也该消消火才对。
但在书房里,李厘的脸色还真不是普通的差,他正尴尬地招呼务楚。“务将军,让你见笑了。”
“别这么说。”务楚连忙客气地回道。“单小姐是性情中人,坦率直爽得可爱,那是她独有的特色,所以王爷你就原谅她吧。”
是吗?李厘颇为怀疑地看了他一眼,今晚阿娇可是彻底颠覆了社交规则,表现出一个淑女不该有的粗鲁行为耶。
罢了,只要务楚不讨厌就好。
“听你这么说,我心里总算是放下一块大石了。”他明显地松了口气。
咦,他这话是什么意思?务楚丈二金刚摸不着头绪。“王爷,你心中的大石跟我的话有关系吗?”
“真是的,务将军还跟我装胡涂。”李厘的心情已经放松,语气诙谐地说:
“原本我对你大哥信中所提的条件还有点存疑,现在看来是真的了。既然你不讨厌阿娇,那待会儿她到书房后,我们就直接来谈成亲的事吧。”
“什么?!”务楚惊呼一声,那丫头是他相亲的对象?
噢,他明了是怎么回事了,难怪务桓这么爽快的答应,原来如此。他要杀了他大哥,绝对!
“王爷,这件事好像有点误会。”务楚嗫嚅地说。他刚才说的是客套话,事实上,他认为那个叫阿娇的女孩根本谈不上是一位淑女,真不晓得她这几年是跟哪个粗人一起生活,才会像个野孩子。
李厘的笑容冻结在脸上。“对不起,务将军,我不懂你的意思?”
“就是那个我想大哥可能误会我的意思了。”务楚小心翼翼的说,他可不能让这件事影响到此次来访的目的——除了检讨两国合作抗敌的计划外,还要借此行更强固彼此的情谊。“王爷,实际上我希望交往的对象,是像大嫂一样温柔动人的女孩。单小姐当然是很可爱又美丽,不过她”
伤脑筋,他该怎么说,才不会让李厘觉得他是在批评单若娇呢?
“我懂了。你不喜欢她,对不对?”李厘平静的说,没有表现出太过激动的反应。务楚的弦外之音,只有笨蛋才听不懂。
“这这怎么说呢?”务楚伸手抓抓头发,有点心虚地道:“我觉得她比较适合当朋友,做妻子就有点困难了,所以我认为婚事还是再考——”
他话尚未说完,书房的门突然砰一声打了开来。
“我也不要他!”单若娇气急败坏地冲进来,劈头就说。
“阿娇!”跟在她后面进来的单诗芩轻声喝道,不敢相信她又这么无礼。
姐姐的指责,现在可不会让单若娇感到内疚了。她在外面听得一清二楚,这个看似纨绔子弟的混蛋,明明把她当怪物看!
她决定强烈厌恶这男人。
“你以为自己是女人的完美对象,大家都抢着要吗?”单若娇反感地打量他,轻蔑地仰起下巴。“不!我横看竖看,都觉得你太浮夸自负,根本是个徒具外表的绣花枕头!”
听见她无礼的说法,李厘皱眉喝止:“阿娇!”
“怎样,我说错话了吗?”单若娇不悦地反抗。“一个只看重外在,又喜欢矫揉造作女人的男人,有什么内涵可言?”此时在她的脑海中,所谓的淑女就是像卓萱香那样的女人。会欣赏那种女人的男人,根本是瞎了眼的混蛋。
务楚不敢置信地瞪着她。别的女人都认为他英挺、帅气,充满男子气概,还公认他是继他大哥之后,北鄯最有实力的将军;从来没有一个女人说他浮夸自负,还是个虚有其表的绣花枕头!
他的脸上不由得闪过一丝怒意,随即又隐忍下来,明白自己绝对不能在这个场合失控。
“单小姐,我的话并没有任何侮辱你的意思。”他有礼地解释。“只不过婚姻是长久的关系,我认为还是找个适合自己的人比较好,你应该也是这么想的,不是吗?”
单若媛点点头,难得有认同他的时候。“没错,像你这种轻浮又毫无同情心的人,就不适合我。”
“我没有同情心?”务楚指了指自己,不明白地问道。他们认识才不过一个多时辰,她凭什么这样指控他?
“面对一位落难的小姐,非但不施以援手还加以取笑,难道是有良心的表现吗?”单若娇振振有词地指责道,想到那时的情景,不禁又恨恨地瞪他一眼。
“哦,你是指那件事啊!”务楚终于明白她在说什么了。他不怀好意地笑了笑,意有所指的说:“单小姐,我是看你玩得不亦乐乎,所以就自做主张的配合演出,制造一些“笑”果。如果因为这样就指控我没有同情心,好像有点说不过去哩。”
“你强诃夺理!”单若娇十分不淑女的指着他的鼻子骂道:“我可是看得一清二楚,你明明就是一脸幸灾乐祸的样子。”
哈,这下露出马脚来了吧!务楚挑了挑眉“单小姐,这么说你不就认为今晚的月光很明亮?那你之前说因为天黑,所以看不见卓小姐裙摆的事是骗人的罗?”
单若娇顿时面红耳赤,知道自己被激得说溜了嘴。“这这是两码子事,不能混为一谈。”
“可是——”
“没有什么可是。”单若娇马上打断他的话。她不想再说谎了,如果让爷爷知道这件事,他一定会对她这种行为感到非常失望。
羞愧感袭上她的心头。可恶,都是这个家伙多事,害得她满怀罪恶感。她必须让姐夫打消那个蠢念头才行,如果真要逼她嫁给这个男人,那她还不如一头撞死算了。
“姐夫,我不会嫁给这个男人,如果你们硬要逼我的话,我就让婚礼变葬礼,不信你可以试试看!”当然,死的绝对不会是她。
说完,单若娇掉头就走,不管自己的举止会令姐姐和姐夫多为难。
单诗芩张口结舌。“阿娇”
李厘挫败的抹抹脸,这是他有生以来最可怕的一夜,现在打死他都不敢再提婚事,免得丢脸丢到国外去。
他尴尬地清清喉咙。“务将军,我们就当没谈过这件事吧。阿娇跟你确实不适合,我再为你另寻佳人。”
“王爷的好意我心领了。”务楚客气的拒绝,极力不露出如释重负的表情。
“再过五、六天,我就要回国,相亲的事先到此为止,暂时告个段落吧。”
闻言,李厘明显的松了口气,看来他也开始厌倦当媒人了。“既然将军这么说,我就停止帮你安排相亲,改带你参观贰城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