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调侃道,随即脸色一整“皇上那边,就由我和天承为你摆平,而你呢——”他故意吊胃口地停顿了一会儿,喝口茶后才说:“你就去西郊普山上,找一间‘净心寺’的尼姑庵,去诚心忏悔吧!”
怎么样,够意思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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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文清依照惯例,做完早课后,便到寺院后的菜圃里洒水除草。这种自给自足的平淡生活,让她受创的心稍稍平复了一些,甚至开始享受这种无所争、无所求的日子。
她心情愉悦地哼着小曲,蹲着身子慢慢除着杂草。
想到刚来这儿帮忙时,分不清杂草与蔬菜的窘状,她就不由得笑出声。但随即她忽然感觉到身后有股灼人的目光在盯着她,霎时,所有的自在消失无踪,她身子一僵闭上了嘴,才缓缓地回头。
她一直有心理准备躲不过聂昊天的追查,但真正看到他出现在面前进,心关仍是五味杂陈地翻搅着。
她无语地凝视他,晶亮愉悦的瞳眸倏然转黯,脸上表情倏变,换成一张警戒的脸孔。
他为何而来的疑问不敢问出口,只能暗卧讨度。
“好久不见。”聂昊天生疏地开口,表情有些僵硬。
其实一见到她,他就想冲过去,将她紧紧抑在怀里永远不放手,可是他不敢放肆。
因为不相信自己现在的声音,所以刘文清仍是不发一语地看着他。
他瘦了!虽然俊逸不凡的颀长身影风采依旧,但她还是一眼就看出他瘦了许多。
那发自心底的唱叹声,让她不得不承认,他的出现仍然深深影响着她。
他们的目光紧紧锁着对方,似乎想补足分开这段时间里所有的相思。他用眼神诉说他的歉意与愧疚,她则用目光回忆着她的痴俊与爱恋。
“我找了你好久,跟我回去吧。”
他的话让她心头一惊,连忙垂下眼睑,决定用冷漠将自己层层封住,将所有情绪藏在底下。
“当我喝下那碗药时,我跟你就已无关系了。”她不相信自己忘得了他的恶意对待。
聂昊天因她的回答而震退了一步,那碗打胎药虽然是他要人准备的,而且他也见到了对那只空碗,但他私心里仍暗自希望刘文清没有喝掉它。现在听到她这样的回答,仍是震慑住他,让他自责万分。
“清儿——”他语气中有着浓浓的哀伤,随着他的低味喃侵入了她的心坎。
“你回去吧,我在这儿才得很好,请不要再来打扰我。”她转过身背对着他藉以躲开他的炽热目光。
“没有带回你,我是不会回去的。”
“何苦呢?你这么做,不仅我们两人痛苦,更是连累了天承啊!”“我没有娶她。”
他没有娶天承?她眼里闪过惊讶的光芒。
“清儿——”不让他说完,她出声打断了他的话。
“走吧,我已习惯了这儿的生活,红尘俗事已离我远矣。”知声方落,她转身走回寺里不再理会他。
“清儿——”聂昊天痛苦地看着她离去的背影。
他不敢拦她,因为这人都是他的错,才造成现在这个窘境。
但他不会就此放弃的,他双拳紧握,神情坚决地抬起头——
这次,不管如何一定要得回她的爱才罢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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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名小比丘尼跑进刘文清的房间叫道:“初净,他又来了耶!”“初净”是刘文清在净心寺的法号。
对她的叫唤刘文清没有反应,她仍是不停地颂经文,只除了眉头蹙起。
“而且外面还起雨来,你真的不叫他进来吗?”
不在意她的冷淡,小比丘尼对着窗外自顾自地说。
一直颂经到一个段落,刘文清才回过头看向她“找我有事?”
“啊!对喔!我差点忘了。”小比丘尼吐着舌不好意思地说:“师父要我跟你说,你另有人找,他正在寺院凉亭内等你。”
“找我?”刘文清皱起眉头,没有人知道她在这儿啊!除了——
她将疑惑的眼光投向小比丘尼,小比丘尼对她点点头“就是送你来的那个大将军,他也来了。”
原来是他!刘文清起身走向门口“谢谢你的通报,我现在去见他。
“那——那门外那一个呢?”小比丘尼不死心地为聂昊天求情。没办法,她自小在寺里长大,本来就很少看到男人了,现在不仅见着了,还是个非常痴心的俊男,说什么也得帮他一下。
不过,她的问话却只得到刘文清的背影相对。看来,那个施主还有得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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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晟哥!”刘文清笑着轻叫道。
李晟闻声回过关迎向她“担你气色不错,应该过得很好吧。”
“嗯,谢谢晟哥关心。”她微笑地坐下。
“我看见昊天在寺门外,你知道吗?”他试探地问。
“嗯。”刘文清闻言低下了头,一会儿后又抬头看着他“晟哥应该早知道了,不是吗?”她早怀疑是李晟汇漏她的落脚处。
“呃,这——我是看他对你一片真心,所以——对不起,没守密。”他不好意思地搔头道歉。
“算了。晟哥今天怎么有空来看我?”她开口问明服的来意。
她的问题让他一改愉悦的面容,皱起眉头来“其实我是特地为昊天来的。”
由于聂昊天迟迟未将刘文清带回,使得京城等着他们归来的一群人士都失去了耐心,尤其又以至今仍未见过刘文清的李要反应最为激烈。晋王妃怕他一生气起来又降罪给聂家,频频要求李晟帮聂昊天忙,让刘文清早些点头回晋王府。
李晟一早过来就看到聂昊天在寺外站岗,一问之下才知道——十天!他竟然就这么站了十天。
唉!看来不帮你一把,还真不知要等到什么时候哩!
“我今天是奉皇上的旨令,要抓他回去的。”他一面沉重地开口。
“抓?为何如此说?”她开始有不好的预感。
“因为他为了你,抗旨拒婚,惹得皇上大怒,决定以违抗圣旨的罪名将他问斩。”
“什——什么?”这晴天霹雳似的消息震得她脑中一片空白。
“所以——”他故意不把话说完,让刘文清自己想象,其实他也没说错,如果他没赶回来为昊天请命的话,现在昊天的命运就是如此。
“怎么办?晟哥,有什么办法可以救他?”刘文清着急地抓着他的手问道。
“这——唉!除非——”
“除非什么?”
“除非他回去娶天承。”李晟下猛药说道。
刘文清倏地起身,急急往外走“我去跟他说。”
看着她飞快离去的背影,李晟露出得意的笑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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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文清急切的心在看到聂昊天时,又开始犹豫起来。
他会听她的劝吗?
而她,真愿意让他回去娶天承吗?
“清儿!”虽然有些讶异他的出现,但聂昊天还是很高兴有迎上前去。
“他快点回去啊!”她低着头沉痛地开口。
“没有你,我不回去。”他重申。
“你再不回去就没命了,你知不知道?”有些气恼他的固执,她忿忿的说。
没命?聂昊天英眉微扬。刚才见到李晟也没听他提起,还是——
他突然噙着笑意看着她问:“你关心我?”
“我当然关心你——”她倏地用手捂住嘴。
不行!怎能告诉他自己的心意呢!
不过她的回答早已一字不漏地全入了聂昊天的耳朵,他高兴地拥住她“清儿,别再生我的气了,跟我回去吧。”
说到回去,不禁触到了她的伤心地,晋王府里哪还有她容身之处呢!
“不行,要你回去是要你去娶天承,我不能跟你回去。”
“为什么?难道你不再爱我了?”他不相信。
受不住他怀疑的语气,她气愤地忘了所有的坚持,大声呐喊出自己的心意:“就是因为爱你,我才不能跟你回去啊!”她气喘吁吁地瞪视着他。
“清儿?”他惊讶地轻喃着她的名,不敢相信她还爱着自己。
感谢天!聂昊天大步上前,一把将她拥入怀中,怎么也不愿放手。
刘文清埋首在他温暖的胸怀里,她已累得不想再与自己的心对抗,决定对他全然的坦白。
“就是因为爱你,才不愿见你被皇上问斩,就是因为爱你,才不肯喝下那碗药。”她抬头以水亮的双眸凝望着他“就是因为爱你,所以即使你无情才待,我也不能对你无义,宁可独自受苦,也不愿失去我们俩的孩子。”
“清——清儿?”虽然高兴她的表白,但他从没想过会得到这们的答案,他望着她,用颤抖的嗓音问道:“清儿,孩子——我们的孩子还在?”
刘文清笑着流泪,点头回答。
他倏地搂紧她,将她牢牢锁在怀里。“我是那么爱你,今天我一定要带你回去。”
“可是皇上——”她的顾虑还未说完就被他打断。
“李晟骗你的。你早为我处理好了,只等我带你回去。”
“可是——”对上他充满怜爱的目光,她恍然大悟道:“他真的骗我?”
“别怪他,他是年我怎么也劝不回你,才出此下策的。”
轻抚着她的秀发,他这辈子从没这么高兴与满足过。“也因为他,我们才能排除万难,破镜重圆啊!“
“话虽如此,可是——”可是她有些生气自己被这么戏弄啊!
刚刚那种担心害怕的感觉,现在想来还是不安。
所以尽管知道李晟的出发点是好的,但她就是甘心,为什么老是她被骗呢?
“回去吧。”聂昊天牵起她的手,轻声道。
“嗯,不过——”刘文清水汪汪的大眼灵黠地流转着“不过什么?”
她轻拉他低下身,贴在他耳际说道:“不过夫君就什么都要帮人家报仇才行。”
聂昊天先是微微发愣地看向她,随即才了然地笑看着她“是,遵命!”
李晟啊!行万别怪他有异性没人性啊!
因为现在——
娘子最大!